“提起云客来。”沈清棠慢腾腾挪上爬犁,“咱们还得去内城一趟。我得到朱屠夫那里去拿猪皮。说好明天还给云客来送货的。”
沈屿之拉着孙五爷。
李素问扶着沈清棠,沈清柯慢慢把爬犁调转过来。
李素问拖着一架空爬犁。
季宴时空着手跟在沈清棠身后一臂远的距离。
沈清柯嫌季宴时拉爬犁太粗暴,进一次城就得大修一次爬犁架,能不用他就不用他。
到朱屠夫摊子上拿猪皮时,沈屿之从怀里掏出一只烧鸡递给他,“谢谢兄弟每次都留着猪皮给我们。”
朱屠夫连连推辞,“这烧鸡贵着呢!猪皮都是我们杀猪要扔的,根本不值钱。上次你家姑娘已经给我们谢礼了,你们一回回给的东西比买猪皮贵的多。再这样,我以后可不给你们拿猪皮了。要不然像占你们便宜似的。”
沈屿之硬塞给他,“你就拿着吧!我们以后怕是要经常来找你拿猪皮。你不收下,我们总张嘴要也不好意思开口。况且这是吃席带出来的,你别嫌弃就行。”
朱屠夫推辞不过收下烧鸡 ,“老哥,这次要几张猪皮?我这里有两张。”
沈屿之侧头看沈清棠。
沈清棠刚在李素问的搀扶下,从爬犁上站起来,闻言抬头,“两张不够,能再帮我们要几张吗?”
“得明天了。”朱屠夫笑着应下,“要多少你说个数,明天直接过来拿。”
“有多少我要多少。”
朱屠夫诧异地看着沈清棠,“你要这么多猪皮做什么?”
沈清棠坦诚:“我想做点猪皮冻的小买卖。所以还请朱大哥帮忙多弄些猪皮。”
朱屠夫习惯性的磨着刀,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朱屠夫娘子看不下去,开口:“猪皮容易去不干净毛,挺费工夫也赚不了几个钱。
我们当家的是怕你们白受累。
以前也有人来拿猪皮回去做猪皮冻来卖。
结果碰见个挑刺的买家,吃到猪皮上还有没剃干净的猪毛,把他摊子给砸了还打了人。
当时闹挺大,生意也黄了。
那么点点的猪毛怎么可能弄得一干二净?后来,就没人再弄猪皮冻。
你们要做的话,可得小心!”
沈清棠和李素问齐齐谢过朱屠夫两口子的善意提醒。
除了猪皮顺带又买了二十斤猪板油以及两根小肠。
临走时又买了些羊肠油。
回到山谷时太阳还没落山。
沈家四口齐齐长舒一口气。
一个个都没什么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
沈清棠占据了家里唯一的一把竹躺椅,躺在上面感慨:“终于到家了!”
孙五爷坐在属于自己的轮椅上,朝季宴时紧闭的房门上瞄了眼,又扫了沈家人一圈,笑道:“怎么去走个亲戚像是刚历劫归来?”
闭目养神的沈清棠点头,“五爷你说到我心坎里了,可不就是渡劫吗!”
李素问更是长叹一声,“之前总觉得在山谷里的日子有点苦,想着若是去城里定会更好些。今儿走这一趟,我算是明白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以后再不会羡慕大嫂二嫂。
沈屿之连灌三杯茶水,用手背抹了下嘴,“在大哥家连水都不给喝。真正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素问把杯子推给沈屿之,示意他给自己倒一杯茶水,“你是没见母亲的被子薄成什么样!对着太阳都能透光。
她被子面用的却是二十两银子一匹的丝料。真不知道大哥大嫂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