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理都不理她,木槌重重往锣面上一敲。
声音大得大伯娘和二伯娘下意识捂耳朵。
而沈清棠像川剧变脸一样,眼眶含泪,不哭比哭出来还让人觉得她委屈。
说出来口的话更是想让大伯娘和二伯娘把她嘴缝上。
“来人呐!救命呐!以大欺小了!逼人上吊还让人说自缢!”
“沈清鸣在街上要认一个小孩当爹的事也要赖在我头上!”
“沈家大爷好威风啊!犯罪连累沈家三族还推侄女出去挡灾!”
“大家快来啊!来看看天底下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一家人!”
大伯母:“……”
二伯母:“……”
被沈屿之夫妇和沈清柯挡在后面的沈家人:“……”
以前在京城时,总是笑脸迎人,喜欢对人示好的沈清棠怎么变得这么……无赖?
沈岐之骂沈屿之,“老三,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沈屿之回头看着沈岐之,一脸子期见伯牙的愉悦,“大哥也觉得清棠好?我也这么觉得。清棠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
沈岐之:“……”
几句话的工夫,街头驶来两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不少仆从。
一看就是北川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大伯母二话不说抓着沈清棠的手塞进二伯母手里,“快,二弟妹,你先带着清棠进屋去拜见母亲。别让她冲撞了客人。”
二伯娘今儿也想结交贵人,闻言也顾不得看热闹就上前来拉沈清棠。
沈清棠无语翻白眼。
她又不是木头!
大伯娘和二伯娘凭什么觉得想轰她出来就轰她出来,想让她进去就让她进去?
沈清棠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呀!别动!别动!我肚子疼。准是刚才太过伤心动了胎气。再动我怕是得生在这里。”
大伯娘:“……”
二伯娘:“……”
真没看出来你哪伤心。
也真怕她动了胎气。
大喜日子见血多晦气?!
眼看马车就要到跟前,大伯娘只得弯腰赔笑,“你清丹姐被我惯坏了,不会说话,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反正你也打了她一巴掌出了气是不是?回头我再教训她。”
“怎么教训?”沈清棠坐在地上,两手撑在身后,上半身仰着。
大有回答让她不满意,她立即就躺下的架势。
大伯娘握拳掐着掌心,目光瞄了眼越来越近的马车,转头朝大门里喊:“清丹,还不过来给你堂妹赔礼道歉?都是一家人看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凭什么?”沈清丹跺脚,一脸委屈,“本来就是她不守妇道!无媒苟合被野男人弄大了肚子!
若她还要半分脸面早就一根绳子自缢或缴了头发为尼!
她倒好,还敢厚颜无耻登门给祖母过寿?
也不怕给祖母添晦气!”
沈清丹说话时余光一直不离季宴时左右。
她话音刚落,豪华的马车已经到了跟前。
沈清棠手里木槌再次重重敲在锣面上,荼毒了所有的人的耳朵,同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沈岐之一巴掌打在沈清丹脸上,“让你胡说八道编排姐妹清誉!”
沈清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沈岐之,“父亲,你竟然为沈清棠那个小娼妇打我?”
沈岐之恨铁不成钢地瞪她,压低声音骂:“打的就是你!滚进屋里好好反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是骂沈清棠的时候吗?
他还指望家里几个庶女再拉拢几门好姻亲帮他早日铺平回京的路。
沈清丹这一嚷嚷,坏的又岂止是沈清棠的名声?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根深蒂固在大家族每个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