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二哥。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
咱们现在的条件你们都很清楚。
家里能拿出来的全部铜板换成银子也不够十两银子。”
李素问摇头,“哪来的十两?说好之前换的五两银子是给你生孩子准备的,无论如何不能动。”
沈屿之“嗯”了声。
“好,那剩余的除去咱们一家人的口粮,也就还有四贯钱。这四贯钱一人分一贯,能选什么礼物?”
没人说话。
只沈屿之长长叹息一声。
一贯钱用于现在的生活能花许久,想送好的祝寿礼物,怕是不能如愿。
沈清柯端坐,右手手指轻敲碗壁,皱起眉。
沈清棠垂眸,目光在沈清柯的手指上落了落。
平日沈清柯吃饭时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做派,只是比季宴时略差一点儿。
一般不会做出敲饭碗这种失礼的举动。
只是他有个思考时右手食指喜欢轻敲桌面的习惯。
这会儿应该是正在发愁。
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答案。
李素问巴巴地望着沈清棠:“那你说的面子、里子怎么回事?要给你祖母送被子?”
沈清棠摇头,“我的意思是,如果要面上好看,咱们就把所有的钱拿去,以一家四口之名合送一份寿礼。
四贯钱在北川应当也能买一件像样的寿礼。”
“若是要里子……就是不管别人怎么看,在不影响我们日常生活的前提下,各送一份最能彰显自己心意的礼物。
比如我送块香皂,二哥做一个小木雕或者小家具,爹爹送篮自己种的蔬菜,娘送套棉衣这种。”
“前者花了钱也不一定落好,总归也不会太差。后者成本小,不影响生活,也尽了心意。”
“这……”李素问为难的皱起眉。
好像都不太好。
沈清柯最快做出选择:“我选要里子。我想就算咱们愿意为了面子花掉家里所有的钱去送祖母一件寿礼,恐怕也不会真的有人夸奖我们。”
他倒转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衣衫,“咱们穿得都是粗布衣衫。可清棠刚说了沈清鸣穿得是锦衣华服。
若是清棠那天没看错,大伯他们真换了大宅院。
咱们去给祖母贺寿就像叫花子进皇宫吃席,送再好的礼物在大伯和二伯他们眼中都是笑话。”
沈清棠点头,“二哥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我还有一层在你们看来是不孝的顾虑。
上次摆摊时大伯和二伯他们来讨要钱说给祖母治病。
虽说祖母没病,咱们也分了家,父亲作为祖母的儿子还是得尽孝。
尽孝也得量力而行。
若是我们举全家之力送四贯钱的礼物。大伯二伯再要求我们家按这个标准每个月给祖母孝敬钱,咱们着实拿不出来。”
最起码目前不好拿。
一家人再次沉默。
沈清棠每一个字都说在了大家的心坎上。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没有钱,送个寿礼都这般为难。
因为寿礼代表的不止是心意,还有各方面的考量。
沈清棠见大家不说话,继续开口。
“寿礼最初的意思本就是祝福贺喜。我认为心意到最重要。而且,横竖都要被嘲笑,面子保不住那就选择保我们现在有的生活。
给祖母的孝敬钱,我们一样量力而为。
现在我们钱少可以少给一点儿。
等家里富裕了可以多给一点儿。”
李素问觉得沈清棠说的对,下意识想要点头,点到一半停住,看沈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