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这才收下。
又寒暄几句,才分开。
孙姨娘和沈炎向前,沈清棠和季宴时向后。
走出几丈远,孙姨娘回头,目光落在沈清棠和季宴时的背影上,一脸惋惜,“清棠这么好的丫头,真是可惜了!”
年纪轻轻就未婚先孕,以后还怎么婚嫁?!
沈炎跟着回头,笑了笑,“堂妹也算大难不死,会有后福的。”
孙姨娘转身继续向前,“得先有家才有福!不过她身边那伙计长得真俊俏,跟清棠挺般配。”
“娘,你能不能别乱点鸳鸯谱?!那公子哥儿一身华服,哪里能是个伙计?!”
肥皂和香皂卖得很快。
一开始都是沈清棠引来的新买家。
不一会儿,一些老顾客找了过来。
新买家大都喜欢买小块的肥皂或者香皂。
大约觉得就算不好用,也就浪费几文钱。
而回头客大都会买大块的肥皂和香皂或者买两块小的肥皂和香皂。
眼看还剩几块肥皂和香皂就能收工。
几个官差嘴里喊着“让一让!”挤到前面。
第一个站在铺位前的人朝沈清棠伸手:“牙钱五十文。”
“这么多?”沈清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五十文?”
牙钱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对!快点拿钱。我们还得去下一家。”其中一个官差不耐烦的催促。
“能不能便宜点儿?”沈清棠挂着笑脸商量,“官爷,您看我们就是小本生意,五十文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交到公家的银钱也能讨价还价?”站在最前头的人,拍着木箱催促,“快点!再耽搁就让你们再交五十文的罚金。”
沈清棠忙数出五十枚铜板递给打头的官差。
为什么拿钱不知道,但是这群官差让她感觉很眼熟。
像古代版城管。
无论年代,民也斗不过官,何况人家还穿着官衣。
她只想做生意,不想惹事。
“这还差不多!”那人数了数铜板,够数后,装进荷包里,招呼后面的人,“走,下一个。”
等官差们走远,沈清柯愤愤道:“狗仗人势的东西!明明应该为百姓做事,却一个个比县太爷架子还大!”
一个买香皂的买家听见,苦笑:“他们就是县太爷的人!”
旁边卖糖人的货郎跟着道:“他们就是看你们这里围的人多,故意多要钱!像我们这种没什么生意的,十个铜板就够。”
他说着又摇摇头,“辛辛苦苦在外面挨饿受冻一整天,不够他们张一次嘴的。”
前一刻沈清棠就注意到有官差在旁边摊位前,只是买肥皂香皂的人有点多,喊着问价,就没听见他们说的什么。
听见这话,沈清棠皱眉问:“胡乱收牙钱也没有人管吗?”
交摊位费她不反对,乱收费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
“谁管?”卖糖人的反问,一脸麻木,“牙钱是官方征收的,收多少县令说的算。”
“就是官方征收,总该有个征收章程吧?也不能想收多少就收多少啊!
就算县令胡作非为压榨百姓,难道就没有人去告吗?
县令上头还有知府,知府上头还有道台,道台之上还有巡抚,总不能全部坑壑一气吧?!”
“你们还是年轻。”沈清棠他们右侧卖灯笼的摊贩甩着手里刚用二十文换来的牙钱字据,“县令要给知府上孝敬,不搜刮我们怎么孝敬?一层层往上,都是一丘之貉,谁会管?”
沈清柯还是不苟同,“宁王呢?他作为藩王就容忍自己封地的官员们胡作非为?”
“宁王?那是咱们老百姓能见到的人物?再说他也不是个东西!”卖糖人摇头,食指竖起往空中指了指,“指着那些不知人间疾苦的贵人,不如自己多出来赚几枚铜板,这样交了牙钱还能剩一点儿,过年割二斤肉包点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