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嫂子恼羞成怒,一张黄黑脸顿时涨得通红,“你别胡说八道!再坏我名声,我跟你急眼!”
路人不知道是觉得话说过了,还是怕于家嫂子急眼,“嘿嘿”笑着松开手,两手拢在衣袖中离开。
人群里不知道谁“切”了声,“怕人说,就别做!真是既当女表子又立牌坊!”
“何二家的,你说谁?”于家嫂子转身朝人群中另外一个妇人怒目而视。
“就说你怎么了?谁不知道你于寡妇看见汉子就走不动道!准是看见人家小公子长得俊俏吃人家豆腐才被揍的!”
于家嫂子顿时急眼,扑过来跟那个何二家的扭打在一起,“让你满嘴胡咧咧,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哈?我胡咧咧?我家爷们从你家门口过,你那俩眼睛珠子都不错一错的!附近胡同里谁不知道你于寡妇的厉害?!哎呦,你敢掐我?我跟你拼了!”
何二家的不甘示弱,伸手去抓于家嫂子的脸。
于家嫂子又是一声痛呼,一只手再去扯何二家的头发,“你看不住自己男人赖我?是你男人说你有狐臭不愿意跟你一个被窝……”
沈清棠:“……”
她瞥季宴时眼,撇嘴,咕哝:“蓝颜祸水!”
别人或许分不出真假,她很确定,一定是那个于寡妇碰了季宴时,最起码是试图碰到他。
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扔人。
两个妇女当街为男人打架,很快吸引了很多人过来。
大家把于家嫂子和何二家的围在中央,却没人上前拉架。
最多嘴上喊一句:“别打了!”
不疼不痒。
说的没诚意。
听的没当真。
沈清棠顿踮起脚看了会儿热闹,见围观人群越来越多,顿时眼睛弯了起来。
人,这不就有了嘛?!
她一手护住肚子,一手拨开前头的人往前挪嘴里喊着“借过一下!”。
被拨见沈清棠是孕妇,基本都会让一让。
也有人会抱怨句:“大着肚子还凑热闹!”
很快,她就挤到了最前头,拔高声音制止:“两位姐姐,听我一句劝,先别打了!我有好东西给你们看。”
于家嫂子和何二家的齐齐住口。
于家嫂子抓着何二家的头发,何二家的揪着于家嫂子的衣领,谁都没松手,两人以十分别扭的姿势看向沈清棠。
于家嫂子上下打量沈清棠,“你谁啊?”
何二家的,“什么好东西?”
沈清棠摘下只有拇指分开的棉手套,从身上挎着的布包里掏出两块小巧精致的香皂。
“二位姐姐,我是卖香皂的。
这香皂比澡豆好使,洗脸、洗头、洗澡洗的干净,不紧绷。
尤其是对一些自带“体香”的姐姐更友好,虽然不能治本,但是在不出汗的前提下保管你一天天都香喷喷!”
沈清棠最后一句声音略低,实在有点儿心虚。
香皂可没治狐臭的功效。
不过天天洗澡确实能减轻体味。
“真的?”何二家的闻言顿时松开于家嫂子的衣领,走过来,从沈清棠掌心拿起一块玫红色带牡丹花纹的香皂,凑近鼻尖闻了闻,“确实挺香。怎么卖的?”
“六文钱一块,十文两块。”
“倒是比澡豆便宜的多。”何二家的跟沈清棠确认,“真能遮掩体味?”
天知道她为此受了多少苦楚。
尤其是夏天,路过之处,别人都退避三舍。
连自家男人都嫌弃他,宁愿在外面跟于寡妇滚混也不肯回家上她的炕。
本来也只有家里人和邻居知道,她在外面还能抬起头。
谁承想,她抓奸自家男人跟于寡妇后,这死娘们儿到处宣扬她有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