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贺芳亭匆匆进宫,一脸泪痕地状告镇北王欺辱自己。
皇帝早已闻报,知道昨日两人又掐起来了,还知道邵沉锋连夜回了镇北王府,没在顺安公主府过夜,有些遗憾。
若是过了一夜,必得让邵沉锋负责,也就省了他的手段。
这时见贺芳亭哭哭啼啼,心里又有了期望,沉声道,“顺安莫哭,告诉舅舅,他如何欺辱你?”
贺芳亭用掺了姜汁的手帕抹着眼睛,哽咽道,“他当着两府众多下人的面,把我送他的瓷碗砸到我面前,还说我跋扈嚣张,深肖其母,您对我的疼爱不可能长久!他,他诅咒我!”
当着两府众多下人的面?这就是说,两人并未独处。
皇帝瞬间没了兴趣,耐着性子道,“顺安呐,朕听人禀报,那瓷碗是你先砸去镇北王府的,他砸回来的约莫只是碎瓷片。”
贺芳亭:“舅舅,是他先用廉价之物辱我!他还在我府中大肆打砸,我最爱的一架多宝格,也被他砸得粉碎!”
话音刚落,小太监来报,镇北王求见。
等他进殿,两人又当着皇帝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吵得很是激烈,像是要动手。
皇帝又是欣慰,又觉得这两人真烦,加起来六十多岁的人了,火气还这么重,也不怕急火攻心。
他也不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
喝止住两人,虎着脸对邵沉锋道,“你砸坏了公主府什么物件,如数赔偿!”
邵沉锋:“微臣遵旨!”
转头对贺芳亭道,“公主殿下放心,邵某绝不赖账,请殿下即刻派人前往朔北,再到北安城找微臣的母亲,只要把事儿说清楚,她肯定拿钱!”
贺芳亭冷声道,“想用应付江止修那一套来应付我?邵王爷怎不背生双翼,直上青天!”
邵沉锋:“邵某险些忘了,还有江侍郎。你两家大可一同出发,途中也有个伴儿”
皇帝不耐烦地打断他,“闭嘴,朕让你赔,你最好立刻赔!”
邵沉锋只得道,“是!微臣卖空京城半个王府,也尽快赔清。”
说完又叹道,“圣上,顺安公主与江侍郎这对前夫妇,真是微臣命中的魔星。微臣来京城一趟,倒欠了他们许多账!”
皇帝:“怪得谁来?还不去变卖家产!三日之内,必须赔上!顺安若有半句不满,朕唯你是问。”
贺芳亭不依不饶,逼着他赔,这仇想必又深了一层。
正合他意。
邵沉锋瞪了贺芳亭几眼,施礼告退。
贺芳亭占了上风,破涕为笑,感激地道,“多谢舅舅!”
皇帝慈爱地道,“朕是你舅舅,当然只会向着你。再怎么说,沉锋也是外人。”
又道,“你舅母千秋临近,诸事繁忙,你去她宫中看看,给她帮帮忙。”
“是!”
贺芳亭答应着退下,出门去了坤元宫。
事情是很多,但梁皇后哪敢劳烦她?
现在谁不知道,顺安公主深得帝宠,是京中最不能惹的人,她不来添乱,自己就烧高香了。
并不委派贺芳亭什么差使,只陪着她闲坐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