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微笑道:“吕将军直说无妨。”
吕长河盯着梁清,握紧拳头,冷声道:“卑职从边境回到燕州时,听闻一件令我们白袍兵愤愤不平之事。听说左将军之孙梁萧不但对天将军的功绩不以为然,还非议天将军的国葬?”
七百白袍兵,无不满脸悲愤。
梁清吃了一惊,独孤群等人则是心中暗喜。
粗人终究是粗人,这就开始内讧了!
就连萧清也愣了一下。
吕长河继续道:“天将军为燕州救亡图存,梁萧当时也在燕州吧?卑职在燕州听说此子不学无术,但此子生于将门世家,还如此忘恩负义,对得起天将军和天下百姓么?”
“左将军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臣相信陛下必然会秉公执法,将那梁萧缉拿归案!”
吕长河身后的白袍兵异口同声道:“臣等附议!”
后方的文官暗自冷笑,等着看好戏。
独孤群说道:“确实,天将军以身殉国,岂容纨绔子弟玷污?”
梁清连忙说道:“吕将军,老夫的孙儿,并没有诋毁天将军……”
“口说无凭!这便是左将军的解释?”吕长河的语气越来越冰冷。
萧清终于开口了:“吕卿家,梁萧确实无意诋毁天将军,相反,他还为了维护天将军得罪京城的太学生。”
“还有这种事?难道燕州百姓都在撒谎?”吕长河一脸疑惑。
萧清叹道:“众人在此等候,吕卿家随朕走一趟御书房。”
吕长河带着疑问,跟在萧清与丁无异身后,一路来到了无人的御书房。
“表兄,坐。”萧清平静的指了指对面座位。
四下无人,吕长河也不再拘束,大方坐下,问道:“霜妹,那梁萧是怎么回事?你刚才那么一说,我搞不懂了。”
萧清看向丁无异。
丁无异会意,转身去书柜里取来一堆诗词,放在桌上,摊开。
“霜妹,你知道的,表兄只是个粗人,最烦诗词歌赋……”吕长河摸着后脑勺,一脸尴尬的笑着。
丁无异收起其他诗词,留下三份,说道:“吕将军,那就看看这三首吧。”
吕长河一拍额头,无奈的看向了自己平日里最厌恶的诗词歌赋,突然瞳孔一缩。
“传闻一战百神愁……”
吕长河惊得起身,拿起这首诗,惊叹道:“写得好啊!这难道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全诗?”
丁无异点头道:“不错,但是真迹已经送给医圣了,这是主上抄写的。吕将军在来京城的路上,当然不了解此事。”
“泽国江山入战图……近来长共血争流!”吕长河念着念着,声音逐渐哽咽。
燕州战役历历在目!
“只有真正理解天将军、体谅我等前线将士的人,才能写出这首诗来!”吕长河喟然长叹。
丁无异微笑道:“如果说这首无题诗是旷世奇诗,那么这首《满江红》,必然是千古绝唱!”
吕长河激动的翻开第二首,浑身一震。
“好一个‘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好一个‘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吕长河念着整首词,早已顾不得形象,仰天长啸!
“这首词冠绝古今,道尽我军将士的心境、胸怀!”
吕长河自言自语着,突然回过神来,颤声道:“霜妹,莫非这两首诗词是出自同一人?”
萧清这才点头道:“不错,是你恨不得亲手缉拿归案的左将军之孙,梁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