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姜月梨不显山不漏水的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难道是姜子安?
谢云霁只思量了片刻,就放弃了这个可能,姜子安绝不会在府中提起与自己有关之事。
这姜月梨到底有什么本事?
姜月梨自然觉察到了谢云霁审视的目光,可她扬着唇,淡淡一笑。
“那位长子的手段虽不入流,但胜在恶心,二公子还是得小心为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席间已经有人把那位长子的一言一行都告诉了二公子,可有一事,二公子应该还不知情。”
“这几日,京城外出现了一个采花大盗,身形外貌皆与二公子相似,府衙搞不定,便求到了我舅舅头上,将军府下令拿人,想必这会儿,人已经送到京兆大牢了。”
谢云霁在京城虽然声名狼藉,但还没到触及律法的份上。
他一不逼良为女唱,二不强买强卖,主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加上那张脸足够招蜂引蝶,不少女子也乐得与其有所牵扯。
可这种事若是涉及命案,那便不一样了。
一旦谢云霁被困京中,军营内势必会引起骚乱。
若一层层追查下来,谢云霁隐瞒身份参军入伍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姜月梨虽然不知道谢云霁这么大费周章的道理所求为何,但此人既然遮遮掩掩,就绝不会在眼下让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在京城众人的眼前。
姜月梨微微偏着头,“二公子,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你请自便。”
禅房内的烛火摇曳着,即使是关上门,屋内仍旧带着那股寺庙里经久不散的烟火气。
姜月梨重新铺开宣纸,甚至看都没看一眼谢云霁就再次提笔抄起了佛经。
她为了方便写字,扎着襻膊,一节手腕就那么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白如凝脂的肌肤上,从手背蔓延到腕上的疤痕尤为刺眼。
谢云霁收回视线,“今日之事,多谢三妹妹告知,明日我最会给三妹妹一个满意的交代。”
谢云霁的话说完,人已经顺着来路窜了出去。
姜月梨看着他的轻车熟路翻门越窗的模样,无奈的摇头道:“若是此番能借你之手护住长公主,倒也但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她在江南的棋局已经步下,想来用不了多久,齐王家的那位小公子便会回京,届时姜月梨没了倚靠,必然也会跟着回来。
只是现在这局面,已经与当初不同了。
姜月梨手腕微动着,每落下一笔,心中的棋局便会往前推动一步。
姜月梨若想在京城这场乱流里站稳脚跟,长公主是为数不多的助力,可那用来做纽带的孩子,姜月梨只怕是找不到了。
而与此同时,禅院的另一处房间内,姜晏礼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春喜,脸色黑如锅底。
他不满的低声斥责道:“没找到?为什么会没找到?你说母亲已经在护国寺里留了人手!我不过就是想让你们顺便帮我杀了姜子安!你却告诉我那些人找不到了?!春喜,你到底是怎么跟在我母亲身边这么多年的?”
春喜大气都不敢喘的跪在姜晏礼的脚边,脖子上还带着掐痕。
她是真想不到姜晏礼竟会疯魔到这个份上。
让她拦路去找姜月梨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动了杀人的心思,这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