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赧然地侧过身,擦掉眼中的泪水,心里暗骂自己太丢人,竟哭了出来。
都怪这个小妞。
万浅浅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转身她已是一副拽拽不羁的模样。
她傲气地轻扬下巴,抬手轻轻拍了拍苏瑜兮的肩膀:“怎么?这才半年不见,你就忘记我了,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枉费我这半年天天记挂着你,你倒是狠得下心,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回来了也不告诉我。”
“你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能耐死你了”
苏瑜兮面色十分诧异,伸出手挡住她的靠近,自己往后退了两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面前的万浅浅,眼眸中闪过难以置信。
万浅浅原本齐肩干练的短发,现在剃成跟男生一样平头,整个人看上去壮实不少,身上的肌肉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脸上的轮廓线条非常明显,也给这张脸平添了几分英气,以前她皮肤不算白皙,但也不会黑成这模样。
乍一看这就是个假小子,怨不得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你怎么晒成这个样子?”
“这哪里还有女孩家的模样。”
万浅浅抬手,指尖落在自己板寸头上,脸上的不羁说明她不甚在意,平头怎么了,平头她也是最帅气的姐。
她将手放下,上去一把搂住苏瑜兮不足一握的细腰,还轻轻捏了两下,把人带到旁边的秋千上坐下,开始道出这半年来的苦水。
原是她被关了半个月禁闭,出来后还是不服,又被多关了一个星期,后来听说苏瑜兮被网暴了,当天她就嚎天嚎地地说知道错了,并答应了几个不平等条件。
等她出来时,什么都晚了。
当时吵得沸沸扬扬的帖子已经被删得一干二净,连苏瑜兮这几个字都成了网络禁词。
最后万浅浅在外网找到几条伪帖子,上面热度不够评论没有多少,但里面写的内容却让她火冒三丈,也终于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当时恨不得将这些胡说八道的人抓起来打一顿。
污蔑,这纯纯是污蔑。
后来她也确实是顺着网线,找到这位博主打了他一顿。
又从楚倦那里得到更为确切的消息,就算被关进牢里,她也去把始作俑者狠揍一顿,连陆云舟她都没放过。
这个男人最可恨,苏瑜兮是他的未婚妻,可在此期间他从来没有出面澄清,而且还跟自己的前女友去了国外,置未婚妻于不顾,任由那些人污蔑,恐吓,最后人还失踪了。
怎么找也找不到。
万浅浅那时整日寝食难安,担心她会不会一时想不开,直接去跳河了。
她已做好长久找人的准备,也不知哪个小瘪三,把她打人的事情捅到家里老头那里,她还没来得及找人,就被丢去军队训练了半年。
如果不是表哥的递消息过来,顺便捞了她一把,不然她不知道何时才有出头之日。
苏瑜兮看着万浅浅黝黑的脸,满眼都是疼惜:“你还是这么冲动,做事不计后果,这次受到教训了吧。”
万浅浅冷哼一声,拍了拍自己结实且平坦的胸膛,语气十分的轻蔑:“不可能,遇到不公的事情就要反抗,凭什么我去点几个男模就关我禁闭,凭什么我打几个男人就要我丢去部队?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那些小垃圾以为进去吃几年牢饭就一劳永逸。”
“做梦。”
“我爷爷就是老糊涂,一会怕这一会怕那,老了都不消停,就算她关得了我今天,关不了我明天,我的膝盖骨硬着,想让我向他们屈服,不可能。”
苏瑜兮:“……!”
放完狠话万浅浅,对着苏瑜兮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抬手捏了捏她另一半光滑肉嘟嘟的小脸蛋:“还好你平安回来。”
就是那半张脸,唉……她的兮兮都变丑了。
兮兮脸上的事,表哥也跟她说了,对这事她真是又气又心疼,自己一个人跑去山里,这么美的一个小妞要是遇到坏人,被人抓走怎么办?
“疼吗?”
苏瑜兮拉下她的手,眼神微微躲闪:“不痛,就是丑了点。”
万浅浅心里不乐意了,眉头紧蹙,抬起自己沙包大的拳头朝空中刷刷挥舞两下,又将这半年来练出的肱二头肌露出来,让她看看自己如今的实力:“我们的兮兮是天下第一好看,谁敢说你丑,我打死他。”
她话锋一转,面色变得严肃:“对了,表哥说你不愿意喝药?”
苏瑜兮的一听喝药两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看她的眼神都不美好了。
“兮兮你这可不行,良药苦口,你不能嫌它苦嫌它臭就不喝,现在以身体为重,乖,咱听话,把药喝了,把毒解了,以后我们还是美美的小兮兮好不好。”
万浅浅从秋千架跳下来,牵起她的手,把人拉下来,叫嚷着:“走走走,我们去找表哥喝药去。”
苏瑜兮被拉得个踉跄,死死地抓着秋千架,死活不松手:“药就先不喝了,现在就挺好的,你看,我脸上的颜色已经慢慢开始变浅了,过段时间就能好。”
万浅浅收回力气,将脸怼近她的面前,褐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认真端详的那块黑色的斑块,明明黑得发亮,哪里有变浅:“不行,药必须喝,而且不能断,表哥说要连续喝一个月,保你药到病除。”
苏瑜兮的小脑袋瓜如同个拨浪鼓似的疯狂转动,全身心的抗拒,她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状态,打死不要变回原来的样子。
脸和屁股相比,她选择还是让自己丑一点吧。
“不行,这由不得你,药必须喝。”
“表哥表哥,可以让人去熬药了。”万浅浅冲着一直在车里没有下来的楚倦喊。
苏瑜兮用力的挣扎想要将手臂收回来,万浅浅把人拉得更紧了,明明是女人的手掌,却有着铁钳般的力道,可见这半年她的铁不是白撸的,任苏瑜兮怎么挣扎就是撼动不了分毫。
楚倦沉浸在实验室刚发过来的一堆数据里,听到有人喊,终于舍得从手机抬起头,面露疑惑地朝往外看去,就看到两个女人在那里拉拉扯扯。
“浅浅,我真不喝。”
“不行,必须得喝。”
“松开她。”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冷幽幽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