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婕下意识的想站起身离开,一句“不可能”脱口而出,魏医生没有拦她,就在她即将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她却顿住了脚步。
“能给我一些时间吗,魏医生。”周婕的声音有些消沉。
魏医生颔首,“我理解您的犹豫不决,或许回忆之前的事对您来说也是个艰难的事,所以一个月,一个月后小少爷的是去是留由您来决定,我将不再干涉。”
周婕无法决定,往事对时屿来说是一个一旦提及就会将自己的心变得鲜血淋漓的东西,对周婕又何尝不是。
他痛苦,她也是痛苦的。
她走出房间后,正好看到南栖从楼上下来,南栖愣了一下,对周婕轻轻点了点头。
周婕现在一颗心全在魏医生说的话上,只轻轻瞥了眼南栖就叫了林柯去车里谈话,南栖放轻着脚步,正想去找魏医生,却看到魏医生一脸疲惫的盯着桌子上的文件发呆。
“魏医生。”
魏医生的视线看向南栖,“好孩子,谢谢你救了小少爷。”
南栖摇摇头,“他没事了对吗?”
见魏医生点头,南栖抿了抿唇,道了句我先走了就转身离开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消极,林柯,魏医生,还有那名夫人,每个人都对时屿的病一筹莫展,在时屿自杀了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沉重。
可是。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
南栖知道自己不该管那么多,知道自己只是个惹了时屿难受很多次的人,她不专业,也不懂什么心理学,可她在回去的路上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转身又回了魏医生的房间,魏医生对她的去而复返很意外,“小南,还有事吗?”
南栖动了动唇,“小少爷知道你们这个样子吗”
“就是你们每个人都这么忧心他的样子。”
魏医生没有明白南栖的意思,南栖却没再说什么,她摇摇头,“魏医生再见。”
他怎么会不知道。
每个人都在期盼他活着,这对时屿来说何尝不是束缚他的枷锁。
自己也一样,竟然又在他身边掉眼泪了,他的压力应该很大吧,所有人都不要他死,就算他自己放弃了生命也于事无补,他还是这么痛苦的活了下来。
南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寻死,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几天和她相处的青年并不是坏人,他沉默,却又总是心软。
这次事件过后,时屿又在病床上昏睡了三天,他有时醒着,但在注视天花板许久之后又会闭上双眼,在药物的作用下浑浑噩噩的再次睡过去。
今天时屿停了药后终于彻底醒了,而南栖发现,时屿的房间里多了一个摄像头。
南栖很不理解,可魏医生却说,“我们需要时刻观测小少爷有没有事,我们不能时时刻刻保证小少爷都能幸运的在自杀之后被人发现。”
可这真的是幸运吗。
南栖阻拦不了,与她的难受相比,时屿对此不发一言,也看不出喜怒,他刚刚醒来不久,似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南栖进来看他,他侧过了头,想起了几天前口中尝到的苦涩味道。
那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