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在这时候,魏雨彤发出了一声叮咛。
沈从容顿时浑身一震,立刻收了要说的话,急急忙忙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因为动作太猛,他身后的椅子咣当一声,他却已经无暇顾及,两个箭步冲就到病床跟前,一把握住了妻子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彤彤,你醒了是不是?你是不是醒了?!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容哥,你快看看我。”
沈默看着父亲的模样,心里说不准的感慨,谁能相信,父母都快六十的人,感情却依旧如同年轻时候一样好呢?
母亲是幸运的,因为跟父亲就是她的救赎。
魏雨彤缓缓睁开双眼,干裂的嘴唇一阵颤抖,努力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像是被封喉一般,根本发不出声音,那双本该迷离的双眼里此刻却盛满了惊恐,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事情惊吓到。
“彤彤,告诉我,怎么了?”沈从容心脏揪紧,隐隐发疼,她这个样子像极了当年被傅恒囚禁时的样子。
魏雨彤努力的咽了咽口水,却仍旧没有缓解喉咙处撕裂干哑的感觉。
沈从容见状,立刻拿起一旁的吸管杯放在她唇边,柔声说道:“先喝点水。。”
魏雨彤连续喝了好几口水,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能开口说话,她急声说:“容哥,我看见一个人!”
沈从容听得一头雾水,“谁?你看见谁了?”
魏雨彤再次喝了一口水,“她……”
忽然之间她又沉默了,似乎是有些不确定,“是咱们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看起来比沈默还大。”
听到这句话,沈从容顿时心口一沉。
妻子这个状态非常不对劲。
大女儿已经确认死了,那颗骨珠就能够证明,怎么又说看到娉婷呢?
很显然,妻子这是神经错乱了。
这不是魏雨彤第一次出现精神问题,在被傅恒囚禁折磨的的半年里,魏雨彤就已经精神失常。
后来如果不是傅宗泽和傅玥父女俩里应外合,支开傅恒把人给救出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那段时间魏雨彤神经恍惚,甚至有些疯癫,一度连自己爹妈都不认识。
就是因为想让魏雨彤忘记那段可怕又痛苦的回忆,所以沈从容才找了这种特殊的药。
郝家的二爷郝建东一直痴迷于药物学研究,这药就是从郝建东那里得来的,药效显著,但副作用也显著,魏雨彤会嗜睡,严重的就是……
像最近这样昏迷。
沈从容心脏被扯得生疼,看到妻子这个样子,他心都要碎了。
沈默也发现母亲不对劲,脸色变得异常紧绷凝重,彻底忘了刚才父亲没能说完的话。
魏雨彤一把抓住沈默,“默默,我梦见你妹妹了,你把她找回来。”
“好,您放心吧。”沈默柔声答应,冷峻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许多。
听到他这么说,魏雨彤激动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柔声说:“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
“嗯,您就放心吧。您睡了好几天了,想吃点什么?我让刘叔给您做?”
魏雨彤蹙眉苦笑,“妈还真是有些饿了,想吃牛肉灌汤包,胃里空得好像能吃下一头牛。”
“好,我让刘叔去做,不过这很慢,您先吃点别的好吗?”
魏雨彤有些纠结,“我一时也想不出来吃点什么才好。”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谭静淡漠的声音,“我带了牛肉灌汤包。”
“小静!”魏雨彤惊喜的瞪大眼睛,之后就立刻从床上下去,热泪不断的涌出来,“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