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析起身,轻轻抱住她的脑袋,轻声道:“意外,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雨水一把推开何雨析,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傻柱,和何雨析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
责怪吗?
他其实应该是天底下最悲痛的人吧。
怒其不争。
过了段日子,秦淮茹出院了,回到家后天天以泪洗面,傻柱每日脸色阴沉的可怕,雨水则茫然失措,经常在屋里看着亲手织的小帽子、小手套和小袜子发呆。
何雨析也失去了平时淡定随和的笑脸,本来他也做好了成为二叔的准备。
甚至世外桃源中备着从陈雪茹店里定做的十几套丝绸材质的小孩衣服,还有老鞋匠专门做的虎头鞋,还有老金匠打的寓意平安长大,一生无忧的长命锁
他做过一个假设,傻柱死了他也会有些悲伤,具体程度不知。但肯定没有晓春去了更难受。
正月十五这天,院里其他人家张灯结彩,老何家无人喜悦。
何雨析躺在家里琢磨,这会不会是命?傻柱和秦淮茹之间注定没有孩子?
傻柱这辈子注定得冻死在大桥底下?
“哒哒!”
雨水在外面敲门,何雨析示意她进来。
雨水进门后坐到床边,很奇怪的看着何雨析。
何雨析趿拉着鞋给她倒了杯水,“为什么这么看我?”
雨水道:“二哥,你觉不觉得不对劲?”
“哪?”
“我最近在大哥家吃过两次饭,我觉得大哥对小当和槐花特别冷淡和不耐烦。”
“也许是因为自己孩子没了,所以不爱看别人孩子?”
其实何雨析是随口说的,他懒得分析,那俩孩子他是一点也不愿意看见。
雨水似乎有些燥意,摇摇头,“也许吧,不说他们了,我打算提前一天回学校。”
“好,回去吧,学校里氛围起码比这好些。”
何雨析初十那天就想让她回去,但她怕傻柱寻短见就没回去。
何雨析始终搞不懂,雨水为啥总怕傻柱一遇事就寻短见。
他给了雨水些钱票,送到车站看着她上车。
车顶上载着巨大汽包的公交车往西开走了,在拐角处消失后,何雨析顺势看向夕阳,隐约旁边还有个淡淡的月亮。
何雨析盯着月亮,忽然想到去年的今天,娄晓娥说想和他搬到月亮上住,一起开荒种菜,每天快快乐乐。
他说她是个傻子,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她说你难道不想?
那些话犹在耳边。
何雨析下意识伸手,在虚空中轻拂一下,手指又慢慢蜷曲成拳。
半年后。
何雨析最近有点懒散,每次都是食堂快没人了才慢悠悠去吃早饭,照例每天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
傻柱溜溜达达过去,笑道:“老二,想郝冬梅呢?”
“郝冬梅?”何雨析脑海中出现一个身影,不说都忘了。
“有事?”
“还真有。”
傻柱坐下,小声道:“你嫂子现在能要孩子了吗?”
上次秦淮茹临盆前一日孩子掉了,身体和精神全垮了,如今刚刚恢复过来一些,傻柱不敢轻易再要。
何雨析慢慢呼出一口浊气,“要看身体恢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