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巴郡江州。
刘璋得到了斥候的回报,刘敬在江州兵力不下于三万。这兵力让他感到震惊,他立马派王累来江州,和刘敬商议押送粮草之事,丝毫不敢拖延。
“益州从事王累参见将军。”
“请起,刘璋总算换了个人来,那张松总若本将军不高兴。你是来送粮食的?”刘敬也摆起车骑将军的架势来,自称本将军,以前他和别人讲话,都习惯上自称我。
“将军放心,粮食一事,州牧承诺的,自然要付,今州牧派我前来,只是想跟将军商议一下。”
“有什么好商议的?当初本将军跟张松说了,一个月内把粮食运来,如今都二十天过去了,粮食呢?”
“还请将军宽恕,从成都到江州,路程太遥远,这粮食装运,也颇费时间,一个月如何来得及?还请将军宽限几日。”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只要把粮送过来,晚个几天,本将军不会介意,并非本将军故意为难你们,既然承诺的事情,就应该做到,我等皆是讲信用之人,岂能随意食言?”
“上次那张松过来,说你们州牧只愿意付一万石,这不是故意欺辱本将军吗?故本将军才兴兵攻占了江州,这下你们州牧总该知道守信的重要了吧?”
“将军说的是,粮食必会送来。只是仍有一事,还望将军宽限?”
“什么事?”
“益州一年战事,使收成颇受影响,粮食有些不足,这次我们州牧只送来两万石粮……”
“只有两万石粮?使者,莫非你们州牧仍要故意戏耍于本将军?”
“不敢不敢,还请将军听我解释,益州一年大战,广汉、蜀郡皆粮食不足,成都亦是如此,如今正好是夏季,粮食马上就要收获了,两个多月后,粮食有了收获,届时人们州牧就会派人送过来,还望将军宽限三四个月。”
刘敬点了点头:“你这话可是实话?可别欺骗于本将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可要想明白了?”
“将军放心,此是真实,不敢戏耍将军。”
“那好吧!我答应了,若两个月后,余下的三万石还没送过来,那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届时本将军必会出兵,攻破成都,踏平益州。”
“不敢。”王累听到刘敬答应了,心里高兴起来:“多谢将军。”
“那这两万石粮食什么时候送到?”
“算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大概还有五六天时间就能到,两万石可不少,还望将军提前准备士兵,搬到粮仓中。”
“好。”
“将军,还有一事。”
“什么事?”
“将军应我主之邀,进入益州,对付赵韪,今赵韪已败亡,将军可否把巴郡之地归还给益州牧。”
“哈哈哈哈,益州牧治理地方不善,导致出现叛乱,我代为治理,有何不可?”
王累脸色微变:“将军此言差矣,巴郡乃益州管辖之地,我主乃朝廷任命的益州牧,自然有守土之责。若将军大军驻扎巴郡,恐怕我主不好向朝廷交代,且此举对将军的名望也有不利的影响。”
“你这话有理,本将军若据江州,难免有人会说闲话,说本将军乃伪君子,受益州牧之邀,却趁机占据益州之地。本将军占据江州,只为助益州牧攻破赵韪,同时,益州牧粮食没到位,本将军得讨粮。仅此而已,绝无占据江州之意。”
“这样吧!若要我大军退出益州,也不难,等你们州牧把粮食都送过来,届时我自然会撤退,如何?”
“如此甚好,多谢将军。”王累听到刘敬答应粮食给完后就撤走,顿时喜出望外,想不到刘敬如此仁义,是真的来帮忙的。看来,自己以前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刘敬了。
……
益州蜀郡成都。
在成都西侧约百里左右的沱水岸边,数百艘船装载着两万石粮食浩浩荡荡地出发,顺沱水而下,向江州驶去。水道弯弯曲曲,起码有上千里水路,幸好是顺路,一路上也顺利。
几天之后,船只到达了江阳县,益州大将严颜率军驻扎在这里。黄权上岸与严颜聚了一下,传达了刘璋的命令,让严颜严加防范。
次日,他率船队继续顺江而下。
一个时辰后,来到了犍为郡符节县。船队经过了一个弯道,黄权没有注意到,有一条长江支流,正从这里汇入长江。
这条支流在这个时代名叫大涉水,在21世纪名叫赤水河,正是毛主席指挥红军四渡赤水的那条赤水。
在大涉水入长江口西面约两里路的河面上,甘宁正带着一支兵力约五千人的水军在这里潜伏着。
原来,张松、法正送来消息,说刘璋准备运粮到江州,走的是沱水水路。此时,王累已经来到江州,为了不惊动王累,刘敬不便出动江州的军队,只能派人去传令,让在外面平定各县的甘宁部去劫粮。
听到刘敬让假扮成水贼去劫粮,甘宁乐了,他年轻时就当过水贼,锦帆贼的名号可不小,在这水域也是称雄一时。当然,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想不到,自己还有机会操老本行。
跟随甘宁的正是两名降将庞乐和李异,两人也都是当地人,对这里的水道熟悉得很。三人合计了一下,就决定将大军藏在大涉水,待敌军过了大涉水入江口时,从后面骤然杀出,一举破敌。
此刻,益州的押粮船队刚刚通过入江口,甘宁就得到了消息。他一声令下:“出发,准备战斗,还有,把咱们的水贼旗帜挂起来。”哪有水贼叫自己水贼的。
五十艘战船出发,顺水而下,速度极快,仅不到两刻钟就追到了益州军船队的后面不足半里路的位置。
益州军断后的船只很快就发现了船队后面的水军,顿时惊恐万分。片刻之后,鼓声大作,在中间位置的黄权听到鼓声,转头往后看。后面的船只挡住了视野,他一时看不清楚。等他调整视野看清楚时,骇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