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莫非云长兄忘了?咦!你的长髥呢?”以前关羽留长髥,还细细打理,那长髥成了关羽的标志。
“在许都时出了些事,就剪了,如今还没长起来。”关羽越看越觉得熟悉:“不错,你正是子龙兄弟,哈哈,想不到在此遇见了。”这段时间以来,关羽心情一直不好,但此时见到旧友,多日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
赵云环顾四周,看到自己只认识关羽,又连忙问:“云长为何在这里,刘使君和翼德可还好?”敢情赵云并不知道刘备和张飞已死。
听到赵云提到刘备和张飞,关羽怆然涕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长,你这是怎么?”
“大哥和三弟已经死了。”
“什么?”赵云冷不防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一时难以相信:“这……怎么可能?刘使君乃仁德之人,又有云长和翼德随身左右,怎么可能会遭到不测?”
关羽把发生在许都的事情说了一遍,赵云才了解到原委。两人又是哭泣又是感慨,过了半个时辰,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那云长打算怎么办?”
“十余年前,我与大哥、三弟结义,曾许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大哥与三弟已死,我本不应该苟活,但曹操杀大哥和三弟,此仇我不能不报,且大哥和三弟的家眷,也得由我来照顾。所以,我必须留住性命。”
“那云长兄如今是想去哪呢?”
“想去南昌,投效刘敬,曹操挟天子以令不臣,又以衣带诏诛杀朝廷诸臣,为天下人所不耻,然其势大,天下能与之为敌者,恐怕只有冀州袁绍和扬州刘敬,袁绍虽强,但大哥在时,曾与之为敌,我心不安。”
“刘敬仁德之名在外,他虽只据一州之地,但其势已成。我曾与他几次相处,又得他相助,我深信其为人,对了,子龙你为何南下?”
赵云一阵沉默了,原本他千里迢迢来找刘备,如今得知刘备已死,没了归属了,一时感到彷徨。
“在幽州之时,刘使君待我甚厚,我南下,本是想找刘使君,却没曾想,刘使君已死,如今……唉!”
“子龙之心,若大哥还在,必会感动,可惜了!子龙若是暂时没有去处,可同随我去南昌,投效扬州牧。以子龙之勇,必会得到扬州牧的重用。”
“这……恐怕不妥吧?”刘备和刘敬不同,赵云与刘备有过接触,知道刘备的品性,也相信刘备。刘敬虽名声在外,但他又不认识,怎么敢草率就相信?
“我乃冀州人,去南昌终是太远了。”赵云心里有抵触,先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一番。
“子龙家再远,还能有我河东远吗?”说到家乡,关羽突然一阵怆然,他把妻子和长子都留在了家乡司隶河东。这些年跟随刘备,东奔西跑,没个稳定的地方,虽是娶了小老婆,但他也不能忘了正妻。算下来,长子关平也二十出头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想必是子龙有所忧虑吧?不如子龙先跟我去南昌,见到刘敬再说,若子龙觉得刘敬可靠,再投效以求前程,若子龙不愿意,届时再做打算,我绝不阻拦,如何?”
赵云想了想,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只好点了点头。
周仓心中郁闷了,原来关羽和赵云认识,那就意味着裴元绍白死了。没办法,他只好把剩下的匪徒都解散了。
事了之后,众人上路,走了七八天时间,渡过淮水。过了淮水之后,关羽舒了口气,已经到了刘敬的地盘。
众人又走了半天时间,看到远处有两三千人在干活,心中都很好奇。
过了一会儿,几个人过来了,为首之人是个五旬老者。
“你们是何人?”
关羽看到来人,一阵惊讶:“你是……黄盖?”
原来,刘馥带着一帮士兵正在修芍陂工程,修了两年多了,他正想在秋季之前完工。原来收拢的江东降兵已经完成了为期一年的劳动改造,被打发走了。如今又是农忙季节,刘馥只好请求出一些驻守在合肥的士兵来接着修。黄盖就自告奋勇,率军来助刘馥修芍陂。
当初,孙策率军攻打合肥时,关羽见过黄盖,现在还有些印象。
黄盖这时也细看关羽:“原来是关羽?只是你这长髯怎么变短了?你又怎会来此?”双方不再是敌人,黄盖对关羽也没有了戒心。
关羽有些无语,怎么人人都只记得他的长髯呢?没关系,再过一年半载就长回去了,他随口问道:“你……你又为何来此?”
“我已投效扬州牧,今驻守合肥,我看你这么多人入淮南之境,就过来看一下,你需解释一番,否则我可不会放你过去。”
“原来你已经投效了扬州牧。”关羽一想,孙策都败亡了,人家黄盖投效刘敬,也是正常的:“嗯,我如今也想……也想去投效扬州牧,才路过此地。”
关羽听说刘馥也在,当初他在合肥几个月,也见过刘馥,既然知道刘馥在这里,自然要上去打个招呼。两人一番相聚,也是颇为感慨。
招呼打完后,关羽继续往合肥而去,几天后来到合肥。得知关羽来了,张辽亲自出来迎接。两人曾同在徐州几年,私交还算不错的,刘备和吕布打得不可开交,却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友情。
“文远,我从未想过你我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对了,你怎么会想到来投扬州牧呢?”
“那日我与温侯一起突围,我侥幸带着家眷冲杀出去,却已是穷途末路,我一身本领,也不甘心就此埋没,我心想扬州牧仁义之名扬遍天下,不失为明主,我若投了,或许也是条明路,于是我就去了南昌,投了扬州牧。得扬州牧信任,如今率军镇定合肥。”
关羽稍稍安心,张辽都能率军镇守一方,自己本事不下于张辽,若是投了,想必也不低于这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