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毕竟现在都这么晚了,外面漆黑一片,万一这三人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可是脱不了干系的,这个责任他可承担不起啊。
“老板,你说的心态?是什么意思?”罗汐已经坐起了身子,她那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目不转睛地看向安歆。
安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走到旁边,缓缓地坐下。
草地有些湿润,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沉默了片刻,他才缓缓说道:“因为现在的这一刻,是属于你们自己的时间。”
他的声音很轻,在这安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清晰,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让其他人都陷入了沉思。
“自己的时间?”何志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努力解读这几个字背后的深意。
他低下头,脑海中思绪万千,那些在城市里忙碌奔波的日子如幻灯片般在眼前闪过。
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似乎顿悟了。
“我知道了,之前我们在城市里面,每天一觉醒来,就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马不停蹄地开始为了柴米油盐而奔波。”
何志的语速有些快,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每天不是忙着上班,就是为了各种生活琐事操心,生活的压力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哪里有功夫去抬头看天空啊。”
“但现在,我们可以自由地放松,醒来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去想。”
听到何志的话,罗汐和彭盛开先是一愣,随后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眼中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啊,以前在城市里,看似每天都在生活,可实际上那些时间都被外界的事物所占据,原来都不属于自己,他们从未像现在这样,真正地拥有属于自己的纯粹时间。
“老板,你看得可真透彻。”罗汐由衷地感叹一声,她的眼神中满是敬佩。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这也是我开这个疗养院的原因,可以在这个忙碌的世界,有一片安静的地方。”安歆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深远的意味。
他回想起自己创办疗养院的初衷,为人们创造一个可以逃离忙碌、回归自我的避风港。这个疗养院,就像是他精心打造的一个世外桃源,让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能找到内心的宁静。
安歆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欣慰。
然后,他轻轻地将身体躺下,融入这柔软的草地之中。他仰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便是镶嵌在天空中的宝石。
“老板,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写了数十年的小说,现在感觉脑袋像一团浆糊,乱得很,根本就想不出任何的思路。”
何志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对于我们写小说的人来说,灵感就像是生命一样重要。可最近我就像陷入了一个黑暗的迷宫,怎么也找不到出口。不然我也不会想着跑出来散散心了。”
他苦笑着,看向安歆,眼神里有对现状的苦恼,也有对这片宁静之地的感激。
何志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继续说着:但自从来了你这里之后,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我都有一种想法,一直住在这里。到时候灵感肯定也会源源不断。”
何志轻笑一声,感叹着这里的美好与宁静,那笑声里有对生活的新期待,也有对自己内心变化的惊讶。
“你想住就住呗,又不收你钱。”安歆也轻笑一声,他看着何志,眼中满是友善。
在这段时间与何志的接触中,他发现何志这个人很不错。这家伙工作的时候认真专注,做事起来不拖拉。
要是这家伙长期住下来的话,那自己不就是多得了一个免费的劳工。
想到这里,安歆嘴角微微上扬。
何志笑了笑,没有继续开口。
旁边的彭盛开也坐了起来,他的动作略显迟缓,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沉重:“其实我跟你们说我是画家,但其实……我一幅画都没有卖出去过。”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那是无数次希望落空后的落寞。
每一幅画,都像是他的孩子,承载着他的心血与梦想,然而却只能被尘封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说到这里,彭盛开苦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自嘲。他继续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但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我把自己的一生都倾注在画笔之上,渴望用色彩和线条描绘出我心中的世界。”
“可这几十年来,我的梦想似乎一塌糊涂。”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因长期握笔而有些变形的手,“并没有任何人认可我,我就像一个孤独的舞者,没有观众。”
“其实这一次我之所以过来这边,就是想好好的看一看世界的景色,然后就找个地方结束自己的一生。”彭盛开的话语如同重磅炸弹,在空气中炸开。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那是对这个世界深深的失望。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像一幅失败的画作,再也没有了色彩。
听到彭盛开的话,安歆内心一惊,这家伙竟然有轻生的念头!
还好自己跟出来,不然这家伙突然想不开嘎在这里,那自己可就悲剧了。
“你都坚持那么多年了,现在直接放弃,甘心嘛?你不想看着你的画,被世人所接受的那一刻吗?”
安歆淡淡开口,试图劝说着。
“胜开啊,你的画不是被认可,只是不被这个时代认可而已。你看那些着名的画家,哪一个不是去世之后,才逐渐被世人所知”
梦优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罗汐给捂住了嘴巴。
安歆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梦优,人家刚刚都说准备轻生了,这个梦优倒好,反而还火上浇油。
说什么画家死了之后才出名,这不是在说让彭盛开快点死吗。
“没事,我不介意的。”彭盛开淡淡一笑,似乎并没有把梦优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