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允书无奈道:“没人找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怎么会帮着外人,我真是这么想的。老人家肯定是惦记你。”
“陆晚栀是他的不孝女,我是他的不孝孙,有什么好惦记的。”雍逢州语气漠然,“想要享天伦之乐,他的孙子孙女多得是,何必惦记我这样的外人。”
纪允书叹口气,“你怎么还是……逢州,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放不下吗?”
雍逢州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过去的事情并不能当作没发生。”
“好吧,我们不说这个了。”纪允书笑着道:“我看你的气色最近好了许多,都是沈谙那孩子的功劳吧?她帮你治疗,你给她许诺了什么好处?”
雍逢州一顿。
纪允书道:“不方便说吗?”
“没有。”
“那是?”
雍逢州道:“没有好处。”
纪允书愣了下。
她有些惊讶地道:“她没有要,你也就没有给吗?”
“这孩子还真是单纯,随便要点什么东西,都够安乐地过完后半生了,她竟然没要?”
“还有……”纪允书轻声道:“你不是一贯恩怨分明,绝不欠人情,这次为什么?”
雍逢州散漫道:“小姑娘脑子不聪明,好骗,逗她玩儿。”
躲在树后面的沈谙:“??!”
雍逢州竟然就是这么评价她的吗?!
纪允书道:“虽然这样说有些小人之心,但是……有没有可能,她是想要一些别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
“或许她想要的,你不会轻易给她,所以她才直到现在都没有提出要求。”
雍逢州不以为意:“就她那小脑袋瓜,能装下什么东西?”
脑袋里装不下什么东西的沈谙:“……”
好好好,你在别人面前就是这么说我的是吧!
他们已经要到门口,纪允书忽然道:“对了逢州,你……对那个叫沈谙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想法?”
沈谙一怔。
“最开始我听人说你身边多了个人,还挺惊讶的。他们说你就是闲极无聊玩玩儿,但我看着,你好像对她还挺上心的。”
沈谙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子。
雍逢州似乎在思索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轮椅碾过了沈谙之前用脚尖碾碎的枯叶,男人声音淡淡:“你养只小猫小狗看见它们可爱的时候,不也会喂点好吃的么?”
他们进了门。
沈谙站在树枝层层叠叠的阴影里,完全被黑暗所笼罩,触手可及的明亮月光就在眼前,可她全身僵硬,许久许久都没有迈出一步,腿好像无法再支撑身体的重量,沈谙慢慢地蹲下身,紧紧抱住了自己。
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亲耳听见了还是会很难受,就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聚集在她可怜的、小小的心脏里,不断噬咬,痛得令人窒息。
……
“她还没回来?”雍逢州脱去外套,蹙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