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被柔则“大发慈悲”派去给弘晖看病的府医,顶着困倦,回来给柔则复命。
“福晋,大阿哥已经脱离危险了。”府医拱手,“您尽可放心入睡了。”
他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柔则的不怀好意,转变成了心系大阿哥。
能在达官贵人府邸里做事的,多是长袖善舞之人,像一块儿木头的早就被挤下去了。
府医们清楚柔则的真面目,却不会揭穿。
柔则白玉般的面皮有一瞬间的抽动,眼里露出点可惜,竟然没死,她强撑着温柔的微笑道:
“大阿哥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们今夜辛苦了,锦漫,送赏。”
婢女锦漫上前,将两个荷包递给府医。
今夜就他们最辛苦了,其他府医已经回去,他们二人需要去看大阿哥,多加班了一炷香的时间。
得到了丰厚的赏赐,府医眉开眼笑,要说为什么对柔则言听计从呢,权势是一方面,好处也是一方面啊!
柔则是嫡女,身家丰厚,打赏下人也不吝啬,宜修是庶女,本身财力就薄弱,自然无法在这方面和柔则抗衡。
“多谢福晋,请福晋好好歇息,我们便先退下了。”
府医相携离去。
柔则遗憾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因为计谋没得逞,她心里有些恹恹不乐,加上孕期身子不适,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才勉强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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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宜修特地吩咐下人做清淡的早餐以供弘晖食用,吃了早餐,就到喝药环节了。
宜修本以为哄弘晖喝药得费一番时间,没成想弘晖非常乖,叫喝药就喝药,就算药汤苦的不行,也只是一边喝一边冒泪珠,没有撒泼打滚拒绝喝药。
这点让宜修对弘晖的好感度又是蹭蹭往上涨啊,平心而论,她并不喜欢爱撒泼尖叫的孩子,只喜欢乖乖软软的小可爱,碰巧弘晖就是这种小可爱。
喝完药,宜修塞了一颗甜糯蜜饯进弘晖嘴里,弘晖瞪圆了眼睛,显然被蜜饯的甜度愉悦到了。
弘晖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水灵灵睁大,鼓着一边腮帮子努力咀嚼蜜饯,配上可爱的包子脸,别提多招人疼了。
宜修没忍住,凑上去恶狠狠亲了两口弘晖奶嘟嘟软绵绵的腮帮子。
啵唧啵唧的亲吻声,贼大声。
弘晖半夜喝了药,又休息了半宿,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但脸上的热气却仍旧很烫,现在被额娘这么用力啵唧两口,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更烫了。
额娘从前疼他,但很少有亲他的脸蛋,这一下整的弘晖是又害羞又高兴,继续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仿佛失去了思想的可爱娃娃。
他眨巴眨巴眼睛,随后才回过神似的,扭着小身子钻进宜修怀里。
原来生病了,会得到额娘的亲亲,弘晖偷偷想,自己生病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嘛。
胤禛昨日被皇上留在宫中,今日一大早才回府,第一时间便去利柔则的香雪坞看望孕期不适当柔则。
柔则身子为了跳舞,本就比普通人清瘦许多,身子骨不好了,怀了孕更是遭罪,常常吃不好睡不好,三天两头不舒服是常有的事儿,胤禛十分心疼,几乎有空就会去陪着她,宠爱十足。
柔则伺候胤禛吃了一块糕点,随后才在和胤禛的闲聊中,装作忧虑的模样道:
“王爷,昨夜我身体不适,故而请了府医来看看,但不巧弘晖也突然发起了高热,等府医赶去时,难免耽误些时间,妹妹那么爱弘晖,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怨我,
我心里好难受好愧疚,我担心弘晖,但是害怕看见妹妹怨我的眼睛。我不敢亲自去看看弘晖情况,王爷,您替我去看看好不好?”
“弘晖病了?”
胤禛脸色没多大变化,他并不是一个多么喜爱孩子的人,在他这里,只有子凭母贵,没有母凭子贵的。
因为对宜修的喜爱都挪到了柔则这里,因此他对弘晖也开始淡淡的,父爱有,但不多。
听闻弘晖病了,自然也就没有太大反应。
“你身子本就不好,不是你的错,”瞧见自己的娇娇妻子一副惶恐不安的楚楚可怜样儿,胤禛心疼得不行,顾不得询问弘晖生了什么病,就忙不迭关心柔则:
“你现在身子好些了吗?”
柔则顺利卖了一波惨,撇清自己的嫌疑,又得到了王爷的疼惜,心里得意,面上却是柔柔弱弱、善解人意道:
“谢谢王爷关心,我身子已经好多了,头也没那么疼了, 您先去看看弘晖吧”
胤禛不紧不慢道:“侧福晋没有派人过来寻本王,想来问题不大,本王再好好陪陪你,你孕期辛苦,有什么不适,只管叫府医,不必心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