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咔哒一声,像是车门落锁的声音。
山桃登时大叫不妙,忙回身晃动车门:“外头是谁!快把门打开!放我出去!”
锁门的人像是车把式:“你又是谁?忽然跑到我家大车上,莫不是想要把我家的人给偷走?”
我家的人?
山桃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惊恐的钱大花,立马就明白外头的人是谁了。
“这就是那条花船上的?”
钱大花点点头。
“那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钱大花忽然弓起身子,拼尽全力朝外头大喊:“大哥!车里是我们村里的一枝花!比我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保准叫起来跟黄鹂鸟儿似的,大哥把她抓回船上去,把我给放了吧!”
山桃惊了。
钱大花好无耻!
她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手,照着钱大花的脸就狠狠地扇了两巴掌。
有些人真是不值得可怜。
她好心想要帮钱大花,钱大花反倒要咬她一口。
她就不该起了救钱大花出去的心思。
想要收拾徐光宗,什么法子没有,少一件钱大花的事,根本就不算啥。
车把式许是被钱大花的话给打动了,竟然开了车门钻上了车。
山桃本想趁着这个功夫逃出去,奈何这个车把式块头很大,把大半个车门都给堵住了。
“小哥,你快放我出去。”
她忙求车把式。
“我是这个村贾老四的二闺女,嫁给了镇上孙家肉铺的东家孙时安,你去打听就知道了。”
那车把式犹豫了一会儿,又看向了钱大花。
“大哥!”钱大花沙哑着嗓子,不停地求着车把式,“你看看她,生得比我水灵多了,就这个相貌,放在花船上,那就是花魁啊,靠着她,大哥能赚不少钱呢。”
车把式的眸色微暗,这回就很认真地打量起山桃。
山桃便知道不能叫钱大花再说话了。
她反手又打了钱大花一巴掌:“贱婢!我大姐夫把你卖了,我好心来送你一程,你倒好,竟然还敢拖我下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我吼一嗓子,村里的人都能出来把你给撕了!”
村里的人能不能出来把钱大花撕了,山桃并不清楚,但她一搬出村里人,车把式的神色就变了。
“大娘子,咱们这买了人,那都是有身契的,你便是把你们村里人都喊出来,上县衙去告官,只要我身契在手,我就不怕你们闹腾。”
车把式还肯好好说话就行,山桃就怕这车把式不讲道理,一上来就动粗,那她今日想要脱身可就难了。
“小哥明鉴,我可不想闹腾,我是个良家子,这钱大花是个奴才,你买卖奴才,又有身契,谁也说不着你,可你若是偷拐良家子,把良家子卖到花船上,这便是拐卖良家子的重罪!前一阵子有个拐子被人打成了一摊肉泥的事,小哥听说了吗?”
车把式点了点头。
山桃便笑了:“实不相瞒,那个拐子就是被我们村的人打成肉泥的。”
车把式登时就脸色大变,忙把车门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