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兰哭着摇头:“大娘子不肯给我月钱,甚至连我的卖身钱,都克扣着没给我。”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徐光宗挑了挑眉,淡淡地看了贾秀莲一眼。
他这一眼威慑十足,竟让贾秀莲打了个哆嗦。
“春兰,莫要哭了,大娘子这一阵子忙,准是把这件事给忙忘了,我这就让她给你。”
“秀莲。”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秀莲,明明听着很温柔,可山桃硬是浑身发抖,不由自主就往孙时安身上靠。
山桃太熟悉这个语气了。
上辈子,但凡她哪里做得不如徐光宗的心意,徐光宗便这般轻柔地唤她的名字,待她进了屋子,便使出种种下作的手段折磨她,叫她有苦说不出。
一想到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山桃就吓得直打哆嗦。
明知道这辈子她不会再经历那些噩梦,她还是忍不住发抖。
“桃儿,你冷吗?”
孙时安把山桃揽在怀中:“夜里风凉,你回家歇下吧,我送春兰姑娘回去。”
山桃咬了咬牙:“我不冷,我陪你一块回去。”
贾家跟张家前后街,张家治丧,贾家肯定得帮忙。
贾老四和王素芬两口子不在,贾老太年纪大了,夜里奔波经不住折腾,贾秀莲又靠不住,只能山桃回去了。
可她又怕徐光宗,就推说要回家收拾几样东西,便匆匆跑回家去。
徐家院子里,张春兰还在轻声啜泣着,一声一声地喊着相公,把徐光宗一颗心喊得麻酥酥的,若不是碍着孙时安在,他恨不得当场就扒了张春兰的衣裳。
“春兰,别哭,你先去收拾你的东西去,我跟大娘子说两句话。”
他招手让贾秀莲跟着他进了西屋,一关上门,他便掐住了贾秀莲的脖子。
“yin妇!为何几次三番要落我的脸面!我好歹是个读书人,自家娘子却为了银钱苛待婢女,若是传出去,你叫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贾秀莲几乎都要喘不过气,她忙抓住徐光宗的手,拼命往外推着徐光宗:“相公……放……放开……”
徐光宗冷笑两声,才松开手。
“现在就去取二十两银子来,十两是春兰的卖身银,另外十两,是给她娘治丧用的,她的月钱另算,快去!”
二十两!
贾秀莲趴在地上,眼神跟淬了毒一般阴冷。
她大口喘着气,其间因喘得太急,还咳嗽了好几声。
“你还愣着作甚?”
“家里没有这么多钱,”贾秀莲爬起来,靠在了门板上,“相公动不动就请人吃酒,又要与同窗应酬,我典卖首饰得来的钱,全花在相公身上了,如今家里哪还有钱给那个贱婢!”
“没钱?”徐光宗发出短促的两声嗤笑,似乎是在嘲笑贾秀莲,“你莫要以为我是个傻子,不知道你跟那姓胡的做了什么勾当!你没钱跟他要去!哦,我想起来了,姓胡的死了,尸身在后头的水里都快泡烂了,没法给你钱了。”
“我……我和胡老爷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贾秀莲的双腿都软了,上辈子的徐光宗也这么可怕吗?
“贾秀莲,不要以为你杀了姓胡的,就能撇清你做过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