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睡吧,我等着你大哥回来。”
东屋的灯很快就灭了。
山桃坐在西厢房内,手上串着毛草珠子,心里还在合计,这毛草珠子不够使了,过些日子回村里,问问看谁家还有剩下的,要不然,就得等夏天,毛草珠子熟了,再去摘一波。
这一想,就想到了回春堂那几个受伤的猎人。
这附近山上野猪多,遇上大野猪,也是他们时运不济。
野猪的肉不好吃,跟家猪比,虽说肉质紧实,可吃起来却又柴又腥气,打来了在大集上摆摊贱卖,穷人买回去尝尝荤腥,稍有些钱的人家根本不会买。
猎户打了野猪卖不上钱,又费时又费力,稍有不慎,还会受伤,打猎的时候便都不愿意碰上野猪。
再加上野猪生小猪崽那是一茬接一茬,根本就打不完。
日子长了,便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
山上没吃的了,野猪们就成群结队拱进农田糟蹋粮食。
官府很是头疼,每年都要组织附近的猎户进山去打野猪,可年年打,这野猪的数量就是不见少。
前些年,新上任的县太爷甚至还出了告示,广招能人贤士,消灭野猪。
但那告示至今贴在衙门口,无人去撕。
若是野猪的肉跟家猪一样好吃就好了。
山桃叹了口气,若果真如此,她就和时安哥上山抓野猪来卖。
可惜了,这不过就是她的一个念头。
“叹什么气呢?”
山桃被吓了一跳,一抬头,见是孙时安,就往他身上扔了一把毛草珠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知道吱一声?”
孙时安一哈气,她就闻到一股酒味儿,忙起身去灶房,手脚麻利地做了一碗糖水鸡蛋。
再出来时,孙时安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还漱了口,身上清爽多了。
“你晚上没吃多少东西,还吃酒,小心伤身,喏,趁着热乎,把这碗糖水鸡蛋吃了。”
山桃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想留下这个男人,跟这个男人一块赚大钱。
既如此,那就得好好保养孙时安的身子。
他不许死,也不许病,他得平安康健地活着。
“你跟里正说好了吗?”
孙时安点点头,他双眸灼灼,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拍在山桃手边:“桃儿,这是两幢宅子的地契,你收好了。”
山桃一颗心扑腾扑腾直跳,她拿起两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心才定下来。
老天爷,她贾山桃要住上大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