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通、段静宗、甄治洋以及一些礼部的官员正寒暄之时,外间来人传报:
“禀大人,进士游街出了点状况。二甲头名的传胪老爷被甩下了马,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呢。”
“什么?!”
黄景通惊呼出声,这是什么事?几百年没听过进士游街掉马的。
段静宗是根本都没反应过来,他没听错吧,静安掉马了!!
这可是不得了,这要是出了事,他们礼部也逃不了干系,于是乎众人纷纷赶往现场。
段静宗赶到时就看到自家四弟躺在那里,心里一惊,走近时发现人好好的才松了口气。
“静安,身子有无大碍?”
段静安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表现得很脆弱,此时一见大哥来了,顿时觉得有了依靠。
“大哥,我”
段静安眼眶里盈盈泛起水雾,声音都有些哽咽。
“大哥我,我给伯府丢脸了。”
当朝进士在街上甩下马去,好大的一桩笑话。
段静宗看着眼前的儿郎,身披进士术服,原本头上带着的金枝九叶冠帽不知何时早就掉了,几缕头发都散了下来,看着好不狼狈。
“说的什么傻话,你给伯府争光了,你是段家最优秀的儿郎,段家以你为荣。”
段静宗将散下的头发重新捋了上去,一脸认真,无比郑重地对段静安说。
段静安这些时日以来的所有压力、紧张、困顿以及得知成绩的喜悦、自满和忧惧全部在此刻化为灰烬。
眼泪奔涌而出,双手紧紧抓住大哥的手,脸上却是带着满足的笑。
一旁的黄景通见人没事也放下心来,仔细审问了一番,才得知事实。
本来觉得进士摔马已经很玄乎了,没想到还是被同进士的人给踹下去的,黄景通一时也有些无语。
你说你都是进士了,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去踹人家马屁股。
这事已经不能善了,都是天子门生,还得上奏天听。
只是泥巴扔玉瓶,到底是伤了玉瓶。
可惜了,本该风光无限的时候出了这样一件事。
楚帝这边乍一听闻,还以为自己耳朵聋了,没听清。
他看好的那小子被人暗算从马上掉下来了?
楚帝被气的直接笑了起来。
踹人的若是其他人楚帝可能还没有印象,但右相赵士海最开始上读的文章就是此人所写。而楚帝之所以印象深刻就是因为此人文辞浮华,全篇竟是华丽雕饰的词句,毫无用处。
此人名叫赵林,没错都姓赵,这赵林正是赵家一个旁支的子侄。要是这赵林的文章不是如此的不堪入目,楚帝也不会拂了右相的脸,一个传胪的名额给了就给了。
但楚帝实在是看不下去那篇文章,全是阿谀奉承之词。
如今大皇子势力愈发的大了,他冷眼看着,如今都敢插手科举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不满朕点的名次?”
旁边的肖公公见上面发怒,心里吓得颤颤,最近圣上因着右相的事已经发了无数次火了。
“怎么他现在是想造反吗?他想让谁当传胪就当传胪,想让谁当状元就当状元,那朕屁股下的位置是不是他想让谁坐就让谁坐!!”
肖公公赶紧麻溜的跪下请陛下息怒,他自然是知道楚帝口中的“他”是谁。右相这些年张权揽事,为大皇子不断扩充羽翼拉拢人才,这些楚帝一直看在眼里。
楚帝怒不可遏,拍案而起,“简直岂有此理!反了天了!!传朕口谕:此子嫉妒成性,对上不敬,狂妄自大,不顾同门情谊,恶意害人,剥去进士冠服,摘下冠帽,永不录用。”
肖公公战战兢兢地应道:“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