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枫一脸失望:“我爱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你又要把我赶走了。”
月菲秀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中,身体不断的向下坠落,仿佛置身于无尽的炼狱之中,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无法挣脱,这种绝望,让她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惨叫。
“啊——”月菲秀突然瞪大了双眼,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满头都是汗水,她轻抚着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
不过是个梦罢了,没什么好害怕的。
不对……
她垂眸一看,发现自己胸前的肌肤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因为她这一动,薄被一直垂到了她的腰间,她吓了一跳,她还在洗澡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听到身后传来粗重而粗重的喘息。
“难道是恶梦?”男人用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然后将她还未干透的头发,用毛巾擦拭起来。
月菲秀闻言,顿时放下心来,然后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转过身来:“没想到你还在这里。”
“外面还是冷的,你刚洗完澡就睡觉,会着凉的。”安枫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着头发。
月菲秀俏脸一片绯红,紧紧地咬着红唇,低下了脑袋,似乎是被安枫给扶了起来,两人已经有过亲密接触,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之前她只当是安陵,正愁着该如何去见安陵。
“天一亮,我们便回京城。”安枫将纪云舒的头发擦拭得差不多了,这才将浴巾扔到一旁。
月菲秀见安枫神色平静,却也明白,这是一种威胁,她明白,自己和安陵跑过来,安枫必然会生气,但若是回到京城,那就是自投罗网,文宣帝虽然不会杀死安陵,但也会杀死她。
“不要,我没有办法返回。”月菲秀断然拒绝。
“我告诉你,又没征求你的意思。”安枫将她身上的衣衫扔到她面前,“你自己穿上,不要乱动。”
只是这么一个肩膀,安枫就已经唇焦口燥,别开了视线。
月菲秀目光望向安枫,这一路上,他们都在躲避军士的追杀,安枫是如何发现她的。
安枫转过身来,面色平静,面无表情:“你还以为父皇不会收留你?本王帮你说过话,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你能再坚持一段时间,本王一定会想出一个好主意,可没想到,你却因为一己之私,毁了我的一番苦心!”
月菲秀心头一颤,看来文宣帝是看在安枫的面子上,才将她送到了汐羽宫,心中充满了愧疚,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没办法了,若是她回去,只会成为安枫的累赘,她咬了咬牙,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和安陵要去一趟增城,然后就走了。”
“你敢!”安枫怒喝一声,没想到她会突然翻脸,“你觉得你能活着离开增城吗?那边有关卡,他们一定会对你进行严格的检查,若是被父亲抓住,你必死无疑,所以,你还是随本王去京吧!”
安枫认为,他以前对她太过宽容,导致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如果他再不改变态度,她将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月菲秀摇了摇头,道:“你是不是想让我现在就去送死?”
安枫心中大怒,他都说了这么多了,这丫头居然还是听不懂,顿时大怒,挥了挥衣袖,“我已将你安置在本王京郊的别府中,你不用太过在意自己的安全,待本王有机会,自会赐你一个新的身份。”
月菲秀愣了愣,安枫不是要让她教给文宣帝,她心中一暖,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她也会受到牵连,文宣帝要抓她,文宣帝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龙颜大怒。
见她欲言又止,安枫还当她还在关心着安陵,脸色不由一沉,道:“安陵的事情,你大可放心,父亲最多就是将他囚禁起来。”
月菲秀抓着被子,感觉浑身上下都在抗议,正准备说什么,却突然听见一脚踹门的声音,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一柄长刀已经朝着安枫刺了过去!
“小心!”月菲秀脸色一变,急忙出声提醒。
安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后退一步,跳上了床榻,将月菲秀拉了起来,挡在自己身前,不让她受到伤害。
“安枫,把菲秀给我放了!”安陵握着长刀,看着安枫和月菲秀亲昵的动作,心中怒火中烧。
“你绑架了她,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安枫冷哼,若不是安陵一意孤行,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关你屁事!”安陵没有手下留情,眼中满是血丝,一剑接着一剑,朝着安枫的要害而去。
安枫不敢在屋内拔剑,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月菲秀,他看了一眼月菲秀,只见她依然紧紧拉着被子,遮住了身体,裸露在外的香肩和双腿,实在是太诱人了。他索性将他往窗口一推,又是数道掌印,将安陵逼退,两人就在酒楼院落中纠缠起来。
月菲秀赶紧冲到窗口,低头一望,只见安枫手中的长剑也出鞘了,并不落于下风。
安枫虽是半路出家,但也十分刻苦,安陵从小在月以棠的管教下读书练武,武艺也不弱,月菲秀看着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心中焦急不已。
不过,她一眼望向这偏远的镇子,估计安枫也不会再带来什么人,她一咬牙,赶紧将房门关好,快速穿好衣物,再拿出一两两碎银,匆匆离开,留下那两个还在打架的家伙。
这一刻,她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若是她和安枫一起回来,一旦事情败露,安枫必然会被牵扯进来。而且,她也不愿意与安陵再待下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
她不确定自己的未来会如何,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她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可是,这里原本就没有多少人,现在又是深夜,街上连一点灯火都没有,忽然间,一股冷风刮过,让她打了个寒颤,停住了脚步,望着眼前的这座奇怪的城镇,世界虽大,却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