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香味涂抹在脸上,脸上的痛楚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爽之意。
看到月菲秀脸颊上的肿胀迅速褪去,月允诚放松了紧张的心情,又在她的左臂上涂抹了一遍,然后合上箱子,嘱咐道:“每日涂抹三次,可以迅速消肿。不过,效果可能会慢一些。”
“嗯。”月菲秀将那个小金属盒子拿在手中,只觉这金属盒子仿佛有万钧之力,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在这个时代,她是个没有家人照顾的孤儿,为了考入医科大学,她也是拼了命才考上了医科大学,其中经历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当她再次品尝到家人的滋味时,却是那么的痴迷,那么的痴迷,那么的不舍。
她望着月允诚俊美的容颜,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是他的亲弟弟,也是他的亲弟弟。
“菲秀”月允诚被月菲秀看得浑身不自在,道:“我一定会护住你的,等我冷静下来,我再和你商量,怎么把你从安峰手中救出来。”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大哥,你能不能一直对我好?”月菲秀明白,他眼中的情绪做不了作伪,那种关心,那种关心,甚至影响了她心跳的速度。
月允诚哈哈大笑道:“不仅是我,我父亲母亲也会一直对你很好的,他们会像佛祖一样照顾你,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
云笺只觉得喉咙一窒,几乎喘不过气来,这句话却是深深地打动了她的灵魂,她忍不住将月允诚抱在怀里,享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芳苑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感动不已。
月允诚显然被吓了一跳,以往月菲秀可不会这么缠着他,可是现在再次看到她,哪怕她失去了记忆,也让他觉得很温暖,他摸了摸她的手背:“菲秀,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很好的。”
月菲秀再次点了点头,让药膏贴在了枕头上。
两人聊了很多,大多都是月允诚说着自己年轻时的一些羞耻事,惹得月菲秀咯咯直笑,却要憋着笑,生怕别人听到。不过最后,月允诚还是提到了月仪玲。
“一凌的母亲出身世家,不过自从她嫁给父亲后,家里就败下阵来,再也没有子嗣。我娘虽然是个妓女,但她怀了我之后就嫁给了我,后来我娘又有了儿子,她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仪伶的生母也有了身孕,于是你就和仪伶一起生了下来。只是那仪伶外慧中,外柔内刚,你在这府中可得防着点。”月允诚有些担心地说道,在宰相府,姐姐当然有他和父亲罩着,但在这府中,她一定会吃尽苦头,比如今日。
月菲秀对月仪伶的性格也很了解,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免得月允诚为她担忧。
夜色渐浓,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月允诚走后,看着床上铺着的粗布被褥,心中再次感叹,菲秀从小就是个大小姐,如今就连住处都这么寒酸,可见安枫根本就没有把他父亲放在眼里。
安枫从封地归来后,雷厉风行,很快就在朝堂上树立了自己的威望,而且他也听说了安枫的奏章,将于渊调到了边关,可见安枫的实力不容小觑。
月允诚走了之后,芳宛才将药膏涂抹在月菲秀的臀部,方宛努力地将药膏涂抹在月菲秀身上,但还是疼的她呲牙咧嘴。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芳苑忧心忡忡。
“走一步看一步吧。”月菲秀低声道,安枫可不会这么容易被人当枪使。
这种情况下,她必须依靠自己。
五月五日,惠妃的忌日,宫中并无祭奠之事,将来宫四妃中,惠妃一职尚无着落,惠妃在宫中也成了忌讳。
但今天一大早,宫中的佛殿便开始诵经,与木鱼声混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文宣帝今天一大早就没来,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湖畔柳荫,清风徐来,美不胜收。
一个女人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她的眉毛,她的千朝,她的美,万载流芳。
但这一次,她和他的距离越来越大,直到她的袖子也没能抓住。
文宣帝猛的一瞪眼:“惠妃!”
但他发现自己还在自己的卧室里,黄色的帷幔让他心神不宁,缓缓站了起来,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允公公的声音:“陛下,你做噩梦了吗?”
文宣帝不答反问:“现在几点了?”
“启禀陛下,现在是辰时,陛下可要洗漱?”
然后就是一通忙乱,允公公原本挑的是一套明黄色的常服,文宣帝瞧了瞧,却是直接点了一身碧色的衣裳。
虽然没有上朝,但文宣帝还是去了一趟御书房,在看完一份折子后,他仔细的看了一遍,想了想,又问道:“这段时间,江家可曾办过什么仪式?”
“江王府什么都没办,倒是江王,听说皇帝不上朝,就去了佛殿,抄录了一遍。”
“这小子——”文皇帝一怔,随即用手中的毛笔在奏章上签了一个“准”。
一股淡淡的香火味,在大殿中弥漫开来。
这个时候,佛经已经读完了,安枫还在那里抄录,而且,他的字体还很优美。
他想起了自己被册封为王爷的那一天,父亲对他说了一句话:“今天是你的封地,以后一定要端庄,不要再这么做了。”
后面的话,父皇没有继续说,但是他已经明白了。
他停下手中的笔,一次又一次地想着母亲,那个温柔的微笑,却是他永远也无法触碰的。
等他到了怡养宫,太后早已备好了午饭,一见到安枫,欢喜地将安枫扯过来坐下,看着他清减了许多的模样,很是怜惜地问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瘦了?府中可有什么好东西?”
“祖母,你误会了,我的儿子,的确是胖了一圈。”
太后又瞅了瞅他,也没见胖,便道:“我命御厨给你准备了几道菜,清蒸锦鲤,甜酸排骨。”
“谢谢皇婆婆。”安枫也不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