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珏慌忙摇头。
得亏乔瑾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他刚才来的路上就在想,小仙女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头上带着白牡丹花饰,那或许不是白牡丹。
因为那时他的院子里面,只有一株白花在绽放,就是那一株被错当成牡丹送来的芍药。
而小仙女消失之后,每每看见那一株芍药,他都会心绪难平,会从心底里升上来一抹惆怅。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远离,而他伸出了手,却没有抓住。
他将所有事情全都在脑子里面理了一遍,从相遇,到分离。
小仙女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清晰了起来,渐渐变成了一个人。
或许答案早就在心口了,是他迟钝,是他傻傻没能看清。
乔倾或许说的不错,他的确是一个蠢货。
那一刻乔瑾的脑子仿佛一个四通八达的迷阵,最终全都通向了唯一的一个出口。
在得知答案的那一刻,他自己却没有特别惊讶,因为那个答案在他心里浮现过了千百次,只是他自己没有选择相信。
为什么他没有相信呢?
如果小仙女就是那一株芍药的话。
芍药,亦是白术,也叫余容,还可以被称之为……
“……将离。”
乔瑾从来都不笨,他在学堂时就是夫子很喜欢的聪明学子,他可以用一个月时间完全学会手语,吃透,记熟。
所以当得知那是芍药的时候,这些字眼在他脑海里涌出,最后将离两个字猛然砸进了他的心口。
又酸又涩,宛如一场风暴,他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在风暴过后,一切趋于平静,最后变成了一幅宁静的画面,是将离窗边的桌案上,那一枝插在白玉瓶里的梨花。
“既然你有千百次想过是她,为什么又不相信是她呢?”
伊落问乔瑾,乔瑾闭了眼,声音有些沉。
“因为我的怯懦。”
“怯懦?”
其余三个人都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是怯懦。
乔瑾往后一倒,靠在了椅子上,手捂住了眼睛。
“初见时,我以为将离只是不会说话,仅此而已,那时候我就觉得她是小仙女。”
上次他跟雩螭他们说,他为什么不去试试将离呢?
其实他早就试过了。
很多次。
他给将离送过雪梨膏。
给将离买过糖。
给将离买过花。
还问过将离外面是什么样的。
得到的答案是他想要的,却又不是他想要的。
将离当时写在纸上告诉他。
雪梨膏很甜。
糖很好吃。
花也很好看。
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广阔。
可乔瑾却从细枝末节中,发现了个很可悲的事实。
“她刚开始不会说话,后来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试探之后,我发现,将离的嗅觉和味觉,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