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咧嘴一笑：“既然你多付了钱，那我就加时服务，多陪你聊会。”
陈文馨哭笑不得，本来想让他走的，他却要再加时。
陈文馨刚要说不用了，张磊道：“咱都是熟人，你可别和我客气，不然就显得生分了。”
陈文馨瞪眼看着张磊，一时憋得说不出话。
张磊接着道：“好了，不谈香蕉了，聊点正经事。”
陈文馨松了口气，尼玛，好歹这段调戏告一段落，这几乎成了这小子单独和自己在一起必不可少的项目。
不知为何，对张磊调戏自己，陈文馨从一开始的反感厌恶，到现在，似乎不知不觉适应了，甚至，在黄原的时候，回想起他调戏自己的某些场景，想起他说过的一些戏言，会不由自主发笑。
艾玛，这是为什么？陈文馨感到奇怪，却又一时想不灵清。
“你想聊啥正经事？”陈文馨定定神道。
“你最近在黄原工作如何？”张磊道。
“很好，一切都很顺利。”陈文馨干脆道。
“嗯，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张磊点点头，“以你的能力和为人处事，在哪里都能干好工作，和同事处好关系。”
陈文馨不由开心。
张磊接着道：“如此干下去，我看你很有可能留在黄原不回来了。”
陈文馨摇摇头：“目前来看，这几乎不可能。”
“为什么？”张磊感到意外。
“很简单，虽然领导对我很满意，同事也喜欢我，都希望我能正式留在那里，但最关键的一点，现在省直部门正在搞机构改革，编制全部冻结，而且下一步还要压缩编制，也就是说，很多部门不但不会添人，还会减人，在这种情况下，想正式调过去，难于上青天。”
“原来如此。”张磊点点头，听陈文馨这话，她留下的可能性还真的很小，等帮忙期限一到，还得回江州。
不知为何，想到这一点，张磊有些开心，陈文馨回到江州好啊，自己又可以和她经常见面了。
但张磊又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卑鄙自私，自己开心了，陈文馨却不开心呢，她自然是想在更高级别的单位发展的。
如此一想，张磊不由暗暗惭愧，又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帮帮陈文馨。
但随即又觉得可笑，自己这小小的科级，怎么能帮上这么大的忙呢？编制冻结，别说自己，就是安哲这么大的领导也未必能帮上忙。
但随即，张磊又想到了吕倩，不由心里一动，吕倩可是廖谷锋的千金，如果她能说动廖谷锋，只要廖谷锋大笔一挥，什么编制不编制，那都不是事儿。
如此一想，张磊不由蠢蠢欲动。
“小陈，你这事，我觉得要是廖书记批示一下，肯定没有问题。”
陈文馨扑哧笑出来：“开什么国际玩笑，如果廖书记肯批示，当然没有问题，但我这等小人物的芝麻事，怎么会进入高高在上日理万机的廖书记眼里？如何能有关系给廖书记说上话？何况冻结编制是廖书记亲自决定的，他又怎么会破坏自己定的规矩。”
听陈文馨这么说，张磊不由清醒，是啊，这么做，等于是让吕倩为难，即使吕倩答应去找廖谷锋，以廖谷锋的脾气，他答应的可能性也很小，说不定还会批吕倩一顿，甚至因为此事对陈文馨反感。
还有，委托吕倩做这事，等于暴露了自己知道吕倩和廖谷锋关系的事，而这又是吕倩和廖谷锋极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会让他们很不开心。
当然，也可以在不揭晓吕倩身份的前提下，通过委婉的不经意的方式，把陈文馨的事暗示给吕倩，毕竟吕倩和陈文馨的关系也不错，她应该想帮陈文馨一把。
但那样的话，一来不会引起吕倩足够的重视，二来吕倩当然知道，冻结编制不是儿戏，即使她有心想帮陈文馨，也等于在廖谷锋跟前自讨苦吃。
想来想去，这条路走不通，这么做得不偿失。
张磊不由觉得遗憾，接着安慰陈文馨：“你还要在黄原干一段时间，此事倒也不急，说不定以后编制还会放开呢。”
陈文馨摇摇头：“还是不做那美梦了，听处长说，随着机构改革的进行，处里的编制下一步很可能要压缩，最少要减掉三个。”
张磊一听心凉了。
陈文馨接着笑道：“其实这也无所谓啊，在黄原干一天是一天，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能有这机会多学习锻炼下也很好，等借调期限到了，我再回江州就是。”
“你这心态倒是平和。”
“我一直就是这心态，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争也白搭，不必非要苛求得到什么，一切顺其自然最好。”
张磊不由很赞赏陈文馨，这种能力优秀却又与世无争的女人，在体制内实在难得。
张磊不由想起了柳一萍和苏妍，同样是体制内做事的女人，她们和陈文馨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当然，对柳一萍和苏妍，张磊又觉得她们似乎有些不同的地方，具体哪里不同，一时想不出。
当然，也许是不愿想。
沉默片刻，张磊转移话题：“邵冰雨今晚来干嘛的？”
“这个……”陈文馨略一迟疑。
“嗯？老老实实给张科长汇报。”张磊正眼看着陈文馨。
陈文馨想了想，邵冰雨和自己说的事，让张磊知道似乎也不要紧，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叹了口气：“冰雨在部里似乎不大利索，她今晚找我来诉苦水的。”
“哦，怎么个不利索法？”张磊来了兴趣。
“楚部长对她不满。”
“为什么不满？”
“据冰雨说，她担任副部长接手柳一萍那一摊后，发现柳一萍之前分管的工作有不少问题，于是着手开始纠正，结果这么一搞，让楚部长很生气，楚部长把她叫到办公室，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猛批，说她高傲自大，目无前任，又说她这么做是个人主义，私心严重，冰雨刚想辩解几句，楚部长又给她戴上了目无领导的帽子……”
张磊带着沉思的表情专心听着。
陈文馨继续道：“之后，冰雨分管的工作，楚部长经常越级直接插手，很多事情，冰雨毫不知情，下面就做了，往往事后才知道，这让冰雨感到工作上极其被动，又很苦恼……”
“嗯，也就是说，邵冰雨在部里被架空了。”张磊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