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光是这么回想起年轻自己与新娘要在明天去西郊公园的事的:他先回忆起自己当初与新娘一起到外滩。此时,江对岸是黑黑的。不过,江面上过往船只和停泊船上是灯火辉煌的,且数量还不少不少,因此,这些灯火给江面铺上了亮丽的彩带,显得美美的。
胡志光走在前,新娘跟在其后,来到到岸边齐腰高的护栏前,并排地面对江面站着。
胡志光见新娘用手捂着鼻子,便问:“感到风大了?”
新娘:“不是的。好像有股难闻的气味。”
胡志光:“噢,这是江的气味,闻闻没关系,只有对身体有好处。”其实,这气味就是江水被污染后所散发的味。当然,胡志光当时是不清楚的。
新娘听后,不再用手捂鼻子,而是像胡志光一样把双臂搭在护栏上了。她没有说话,因为她想等胡志光先说切入主题的话。
胡志光此时心跳厉害了,因为自己在饭店和路上已经与新娘讲了许多关于老克勒的坏话了。自己若再说这些话,新娘肯定不会要听的。当然,他也知道新娘要听的就是他是否开了结婚介绍信的事。然而,他不知如何与新娘谈结婚的事。
新娘发现胡志光有难言之处,便用手臂捅了一下胡志光说:“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了?”
胡志光觉得不说婚事是不行了,便说:“我结婚登记介绍信开好了。”
新娘害羞地低头笑了,很快抬头说:“我也开了这结婚登记介绍信。”
胡志光:“不过,我向单位申请结婚房的事,黄了!因为领导明确告诉我,单位没有房。”见新娘失望地等待自己想办法的目光,便说:“我爸说,我们房间也有十五平方米了,而且层高有三米了,可以搭个阁楼。这样,下面给我们做新房,阁楼给我爸妈睡觉。”
新娘听后笑了。片刻,她又认真对胡志光说:“下面给爸妈住,阁楼我俩住。”她见胡志光有怀疑目光,便说:“我这是真话。你想我俩在下面住着,爸妈要爬上爬下的,他俩不方便,我们也不方便呀!”她说着就侧身抬头朝胡志光看,想让他明白自己所说的话。
胡志光不明白新娘所说“不方便”是指啥,所以,侧身低头看着新娘。
此时,前来护栏的成对男女多了起来。护栏前已经被成对男女挤得没有缝隙了。结果,这让对视着的胡志光和新娘贴得更近了。
胡志光在荷尔蒙作用下,大胆地搂住了新娘肩;新娘条件反射地双手搂住了胡志光的腰。
胡志光低头凑近新娘望着自己的双眼。
胡志光嗅了嗅一下新娘的脸,新娘快速避开,却见身边男女都在亲吻,便大胆地闭上眼睛,把双唇凑近了胡志光的双唇。他俩亲吻了,且都是初吻。
久吻后的新娘显得特别兴奋,她对胡志光说:“明天清早去民政局开了结婚证,随后,就去西郊公园。”
胡志光:“去西郊公园干嘛?”
新娘:“我姐说,那儿开了一个旅行社,推出了折价旅行结婚的项目。”
胡志光:“你意思我俩就办个旅行结婚仪式?”
新娘:“对!把办婚礼的钱省下来一点,请人好好为我们家打个漂亮的阁楼!”
胡志光:“婚假只有三天。这点日子是不够旅行结婚的。”
新娘:“我有一个礼拜的调休日子。”
胡志光:“你单位这么忙,会准你假吗?”
新娘:“我已经与胖阿姨说好了,请她帮我顶一个礼拜班!她同意了。你有假吗?”
胡志光:“我单位的活都没有了。领导正在忙着找外资谈合作的事,所以,我要调休一个礼拜是没问题的。”
新娘:“那么,我们明天办好结婚登记后,就立马去西郊公园?”
胡志光:“好!”
。。。。。。
胡志光回忆至此,便决定明天去西郊公园拦住年轻自己与新娘办理旅行结婚的事。他是这么想的:他俩不去旅行结婚,新娘就不会消失。自己如此改变自己与新娘的历史进程,那么,就有可能让新娘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了。
可是,胡志光没走几步,又觉得自己没法说服年轻自己和新娘不去旅行结婚。因为他俩都把当作讨厌的老克勒来看待。假如自己还要厚着脸皮跟到西郊公园去劝说他俩别旅行结婚,很有可能被他俩扭送治安队去。想到这儿,他感到郁闷极了!于是,他又返回原路,暂不回洗澡店了。因为他怕自己郁闷的心情没法呆在闷热而潮湿的洗澡房内。
胡志光折返走到新娘所在商店,突然有了灵感,心想:为什么不请胖阿姨劝新娘放弃旅游结婚的打算?于是,他便抱着试试看心理,来到新娘所在柜台。
胖阿姨坐在柜台内的板凳上发呆着。因为柜台上的糕点糖果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所以,也没顾客前来光顾了。她突然见长得很不错的胡志光站在自己柜台前,便起身迎上问:“想买什么?”
胡志光:“早上路过,见碎饼干挺好的。现在还有吗?”
胖阿姨一面方觉得胡志光对自己的眼缘,另一方面实在闲得无聊,便讨近乎说:“这种饼干不是天天有的,就是有了,也是一抢而空。像你这么晚来买,肯定是买不到了。”她见胡志光有为难样子,便说:“你什么时候需要?”
胡志光见胖阿姨有为自己开后门买饼干的意思,便觉得自己有机会接近她了。因为在这供应还比较困难的时期。店员愿意帮你购买东西。这不是店员在向你推销商品,而是表明店员对你有好感而愿意为你开后门。
当然,胡志光并不是为要这饼干,而是要有更进一步接近胖阿姨的机会。于是,他便问胖阿姨:“你们几点下班?”
胖阿姨知道胡志光是想提前“犒劳”自己的意思,便说:“九点下班。”
胡志光看了自己手表,此时是八点缺五分,便说:“还有五分钟下班。我等你一起走。”
胖阿姨笑道:“你在这儿等,太刮三了!(大都市语:尴尬的意思)你就去对面小弄堂口等我。”
胡志光听后,知道胖阿姨愿意与自己搭讪了,并对阻止年轻自己和新娘旅行结婚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