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刘二虎痛苦的惨叫,整个二监区的人全都听到了!
“呀,管教打人了!管教打人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各个号房的犯人们全都挤在狭小的观察口,抻着脖子往外瞅。
“操你妈,都他妈给我闭嘴!都给老子回去消停吃饭!谁他妈要是不想吃饭,就言语一声!我今天就给他换个‘单间’!”(单间:长宽高各一米的铁笼子,和市面上养狗的笼子差不多。人关在里面,其痛苦程度,二两不想再回忆!)
姓田的老警提搂着警棍,边跑边冲着各号房观察口“卖单儿”的老犯们喊着。
“李子,怎么回事儿?谁啊,咋的了这是?”
老公安呼哧带喘地跑到小警察的跟前,一眼就看到刘二虎捏着手指头,佝偻的像个大虾一样躺在地上。
可能也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场景。小警察的脸已经吓的刷白,就连说话都带着哭腔。
“师傅,我…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我…一转身,他…他就这样了…”
也顾不上安慰自己徒弟,老警察冲着送饭的帮值,就喊了一声:
“你们俩给我面朝墙站好!不许有小动作!”
边说,老警察边掏出钥匙,三两下打开牢门,随后让小警察站在门内警戒。
喝退了六号房里的人群,老警察快步走到刘二虎跟前。
蹲下身子,他推了推刘二虎。
“刘二虎,你怎么样?是伤到手了吗?”
“报告…报告政府,我…我的手指头…好像…断了…”
听着刘二虎气若游丝、有气无力的回答。再加上他手握手指头,一副痛苦的模样。老警察能感觉出来,刘二虎可能真是伤了手,不像是装的。
叹了口气,老警察抬头刚想和小公安说什么,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等脚步声临近,他才看清跑过来的是拘留所的副所长,还有几个闸口外的管教也跟着赶来了。
“老田,怎么回事?”副所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问道。
“副所长,不是我…不是…”
还没等老警察张口说话,他身旁的小警察吓的满脸菜色,脑袋晃得就像个上了弦的钟摆似的。
“闭嘴!和你有鸡毛关系!”老警察冷喝了一声,随后对副所长缓缓说道:
“老站,没啥大事儿,应该是这小子心急打饭,让门板夹了手了。”
副所长歪头瞟了一眼地上的刘二虎,一把拽过了老警察去了走廊外面。
拉着老警察走到了窗户根儿底下,确定说话没人能听到后。
副所长还是压低了声音,尽量做到说话只有他和老警察能听见。
“老田你别瞒我,我问你,到底是不是李子惹的祸?”
“和他有啥关系!我都说了,是刘二虎自己虎逼车车地夹了手,跟李子有鸡毛关系。不是我嘴碎,老站,你说你干的叫啥事儿!平白无故地,你非把刘二虎从一监区调来干哈?从他一来,这六号房就没个消停。”
面对着老警察的埋怨,站副所长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讪笑了一下,站副所长从兜里掏出了一盒“一支笔”,一把拍在老警察的手里。
“老田,你也别激动。你说不是李子就不是李子。调刘二虎进二监,我也是没办法,实在是受人之托,推不开的事儿。你放心,一会儿你领他去队医那里简单处置一下。养上个三五天后,我马上给他调回去!”
老警察掂量了几下手里的香烟后,冷笑了一声。
接着,他又把它塞回了站副所长的口袋里。
上下左右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副所长,老警察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站,想当初咱俩可是一个肩膀头子,迈着正步进的拘留所。这么多年,你升官发财我没挡你害,更没眼气你。可是你不能因为你的小心思,就把这个雷埋在我直管的监区里。做人做事,咱可得凭良心。那刘二虎有罪是不假,可是你放他进了二监,这小子不死也得扒层皮。真出了事儿,这带粑粑的屁股,是你擦还是我擦?老站,我话给你点到这儿,你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自己寻思寻思。你就不怕‘老头票’收的多了,你再烫屁股?”
“哎!老田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收不收的,我以党性保证,我站宏辉身正不怕影子斜…我”
没等副所长把话说完,老警察一拍他的肩膀,“啧啧”了两声:
“行了,你可别随便发誓了。这话你还是留着清明、七月十五上坟的时候,边烧纸边和鬼说吧。老站,我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嘴碎。我说的话,你要是不爱听,就全当我放屁了。”
说完,老警察整了整自己的警服。也没管站副所长什么眼神儿不眼神儿的,挺直了腰板,他大步流星般地走了。
………
从医务室回来的路上,老警察看刘二虎包着手,又拖着沉重的脚镣走路实在不方便。于是,就在楼门口的台阶上,亲自给他卸下了脚镣子。
趁刘二虎揉脚的工夫,老警察看周围没人,递给了二虎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