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说完了这些话,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低着头默默地抽起了烟。
“24床,你告诉你家属,这里不许抽烟!这是医院,不是你家!不能抽烟不知道吗?一点素质都没有。”
门口来换药的小护士看见老王嘴里叼着烟卷,顿时就来了火气,指着老王张口就是训斥。
“哈哈,护士大姐,你别和他一样的!他就是糙人一个。和他说话你就等于对牛弹琴。”
不知道什么丁子和刘二虎还有小磕巴出现在了小护士的身后。听着小护士训斥着老王和孙建伍,丁子就打着哈哈取笑。
“丁子,二虎,还有磕巴兄弟,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看见这三个人能一起来,孙建伍和王哥除了意外,还有更多的就是惊喜。
捶了一下丁子的肩膀,老王给了丁子和刘二虎一个大大的拥抱。等到了小磕巴跟前,老王张开了双臂,刚想搂住他的时候。就听小磕巴不解风情地说道:
“挺,挺大,大个,老,老爷们儿,整,整这么肉,肉麻,麻,干,干啥?”
白了一眼小磕巴,老王把怀抱留给个刚才训自己的小护士。
“你个流氓,你搂我干什么?”
小护士一把推开了老王的熊抱,红着脸飞跑出了孙建伍的病房。
“”
……
问了丁子,孙建伍才知道,丁子今天早上去了他打工的书店,书店的经理告诉他们几个,孙建伍出了交通事故,现在正在县医院住院治疗。
知道了孙建伍被人撞了,丁子火急火燎地跑去武校找到了刘二虎和小磕巴。
这两个人一听,也是着急的不行,跟着丁子一起来了医院。挨个楼层打听,才总算找到了孙建伍的病房。
四个人再次聚到了一起,就像多年没见的好朋友,围坐在孙建伍狭窄的病床上,几人大声地说笑了起来。
听说了老王的境况,大家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得沉重了许多。
刘二虎本来就是个暴脾气,一拳砸在窗台上。他虎着脸说道:
“王哥,给这种狼心狗肺的黑心老板干活,咱就是挣大钱,享大福都他妈心里不得劲儿。我看你也别干了,回县里干什么不比跟着那帮混蛋强?”
“哎,二虎,王哥的事儿还得他自己拿主意,咱们不能瞎说话。”
孙建伍拽回了刘二虎,扭头对着王哥说道:
“王哥,二虎是个直性子,说什么,你可别往心里去。”
老王倒是无所谓地笑笑,紧说着没关系,说自己的事儿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大家帮他出出主意也是好事。
“老,老,老王,你说,说的那个,那个矿,矿山,在,在哪儿?我,我,他妈,明,明天领,领几个小孩儿,会,会会……”
听着说话漏风的小磕巴,丁子不屑地瞪着眼。
“会个屁,你会!一听谁挨欺负,你又他妈想装大侠了是不?老实待着你的得了,别一天到晚总惹事儿!你知道这年头能承包矿山,打洞挖煤都是什么人吗?没点儿能耐谁能折腾起那么大的买卖?”
丁子的话说的没错。
不光是九十年代,就是换了现在,能干的起矿山,玩的起采矿的都不是一般小白人。扪心自问一下,这些煤老板,矿老板又有几个是白褂子起家,手脚上干干净净的?又有几个人的财富不是靠着压榨在穷苦的矿工,吸取他们的鲜血而获得的?
想到了这些,孙建伍突然想到了老张头在拘留所对自己所说的话。
伍子,从你的观察角度看,我们就像那群蚂蚁。不管那块食物是什么,名利也好,金钱也罢,都会是我们追逐的催命鬼。无论我们怎么争取,最终都是别人指挥的工具。
这是老张头在放风的时候,通过两群蚂蚁为了一口窝窝头残渣而争斗,对自己说的话。
人是要看清自己的斤两,但是这斤两也要有个价钱。
弱小的人,就注定会被欺压。
弱势的群体,没有斗志,就注定会被支配。
只有那些敢于和命运抗争的人才配拥有尊严!
这一点,孙建伍又想起了杠爷。
因为也只有杠爷的冷血无情,才能真正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冷漠的社会里活下去!
“丁子,送报纸的活儿,我不想干了……”
想明白了这些,孙建伍突然间抬起头看向了丁子。
丁子也被孙建伍忽然间莫名其妙的说出的这句话,弄的一愣。
“伍爷,你刚才说什么?”丁子盯着孙建伍问道。
“我说,送报纸的活儿,我不想干了!丁子之前你说的对,给人打一辈子工,还不如自己出去闯闯,哪怕有一天撞的头破血流,只要用心了,那也是一种收获!所以丁子,你点子多,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帮我拿拿主意。”
“伍爷,你总算是想通了!要说建议……呵呵……现在还真有一个发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