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的得了!这面条让你拌的稀碎,看上去黄乎的…”
耗子咒骂了一声老张头,还没等说完。刚提到个“黄字”,就像是受了刺激似的,扔下了饭盆急急地跑向了厕所。唔哇唔哇,吐了起来。
老张头也让他弄的一阵恶心。
看着碗里的面条想扔下,又觉得可惜。
刚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就听对面啃着窝窝头的马三说道:
“张大爷你快吃吧。那是白二哥单给你要的,我们没资格吃。再说你今天掉鱼塘里,受了不少罪。那鱼塘听人说,八百年都没人经管了。一天到晚,连喂鱼的正经粮也没有。这点儿鱼能活着,全凭剩菜剩饭和厕所里漏的…”
“我日你妈!呜…呜…”
撇下碗筷,老张头也捂着嘴,跑进了厕所和耗子并排吐了起来。
“啊…喔…呃…”
“啊…喔…呃!”
老张头和耗子整整在厕所里,背了半宿的“拼音字母表”。
整的一号房,满屋子都是难闻的泔水味儿……
……
明天就是老张头要放出拘留所的日子。
趁着放风的时候,孙建伍看着师父心情不错,就把白亮有意想招收他的事儿,和老头说了一遍。
老张头听孙建伍说完,久久地没有说话。
只是蹲在地上拿着一根草棍儿,时不时地拨弄着地上的蚂蚁,看着它们打架。
地上的两群蚂蚁,喂了一口窝窝头的残渣碎屑。
一会儿冲在一起,拼了命的互相撕咬。
一会儿又退到一边,在头蚁的指挥下,重新摆好队形,时刻准备出击。
几轮惨烈的战斗下来,双方互有死伤。
巴掌大的空地上,留下了不少的兵蚁尸体。
老头饶有兴趣地,看的是津津有味。
不停地拿着草棍儿拨弄着地上的窝窝头残渣,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
可无论怎么拨弄,这两群蚂蚁,都会紧紧地跟随着那一小块引起战争的食物,爬过来爬过去。
孙建伍看老张头一直不搭理自己,就多少有些心浮气躁了。
“师父,你别光玩啊!你倒是给我出出主意,说句话啊!”
哪知道老张头扭过头,对着孙建伍冷冷地说了一句:
“别出声,瞅着!”
说完,老头拿着草棍儿,接着挑逗着两方的蚁群。
孙建伍被老张头训斥了一顿,叹了口气后,只能蹲下身子,老老实实地看着蚂蚁打架。
在老张头的不断挑逗下,一方的蚂蚁终于忍耐不住,向着另一方的蚁群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另一方的蚂蚁也在头蚁的指挥下,迅速向食物靠拢。一部分兵蚁摆成了一字长蛇阵,做好了迎敌准备。
随着敌人潮水般的涌来,这些防守的兵蚁们,拼命地和对方纠缠厮杀在一起。
它们啃咬着对方的四肢、触角,踩踏着彼此残缺的尸体。
一波又一波的冲锋。
一波又一波的防守。
直到杀的昏天黑地,尸痕遍野…
终于防守方的蚂蚁,以惨痛的代价赢得了胜利,扛着战利品慢慢地爬回了洞里。
孙建伍和老张头意犹未尽地站起了身子。
揉着发酸的膝盖,老张头望着孙建伍缓缓地说道:
“看懂了吗?”
孙建伍一脸懵逼。
“师父,啥看懂了?”
老张头拿着草棍儿一指地上的蚂蚁,没好气地又问:
“看懂了吗?”
“哦,你说的是蚂蚁打架啊”
孙建伍一拍脑门,好像若有所悟。
“师父,你的意思是两边的蚂蚁打架,肯定是一方弱小的失败,实力强大的最终会胜利对吧?”
“屁!亏你还是个带兵打过仗的军人!就冲你说的这话,你也不过就是一介莽夫!”
听到师父训斥自己,孙建伍多少有些不服。
“师父,这不过就是蚂蚁打架,和白亮找我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伍子,从化肥厂到拘留所,你把所有的事儿都回想一下,为什么这些王八犊子总是针对你?”
孙建伍在脑子里快速地回想。
所有的事都如同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出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