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一圈下来,安全问题倒是发现一大堆,可都和丢失编织袋一点关系都没有。
等孙建伍回到保卫科,科室里,其他几位负责外围调查的同事,也大都回来了。
去附近废品收购站调查的同志,反馈说,厂区附近的几家废品收购站,压根这一阵子就没收过编织袋。
去旧物市场调查的,也是同样的回答。
大伙儿个个都垂头丧气,士气低落。
人困马乏的忙乎了一天不说,调查来,调查去,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所有的工作进展都是零。
听完汇报,宋金海气得那脸色铁青,办公室的桌面让他拍的“嘭嘭”直响。
那桌子上摆放的文件和报纸,被震的跳起来,又落下。
这滑稽的场景,让人看着不禁想笑。
可这个节骨眼儿,能笑出来的,就是没长心。
大伙儿都感觉这个时候,谁要是现在,触了宋金海的霉头,估计宋金海都能生吃人。
晚上临下班的时候,宋金海又给大伙儿开了个会。
会上他再一次强调了,务必要查清,丢失的编织袋到底是什么人所为!务必要查清,东西现在在哪儿?能不能追回?务必要在三天内,给厂领导一个满意的答复!
宋金海的三个“务必”,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保卫科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而作为第一责任人的孙建伍,感觉身上的压力更大。
因为没有头绪,干什么也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就是胡乱撞墙。
宋金海也是一改往日对他的态度,会后,还单独留下了孙建伍。
然后,言辞犀利地,一点情面不留地,狠批评了孙建伍一顿。
听孙建伍说完。
老张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边摆弄着手里烟卷,边说道:
“伍子,这事儿你也别怪人家老宋。厂子里丢了这么条袋子,最闹心的,一定是他宋金海。在保卫科眼皮子底下整事儿,现在的宋金海,就是腚沟子底下坐块冰溜子,它都烫屁股!”
“还有伍子,我问你,一包编织袋多重?”
“我问过工人师傅,一整包的包装袋里面,装着八百条编织袋。一百条编织袋,能有十多斤。八百条,我估计怎么也得有一百多斤吧!”
孙建伍掐着手指头,算完回答道。
“你年轻,有力气,扛个百十来斤没问题。四、五包加起来,是个什么分量?我不说,你也能算出来。你觉得,这么大的分量,一个正常大老爷们儿能扛动不?”
“师父,你的意思是,这是个团伙作案?”
孙建伍眼神一亮。
“那倒不一定,但是一个人,是绝对拿不走这么多包袋子的。能拿走这些的,要不就是人多,要不就是有车子拉。还有,你想想,那包装车间的库房,离着收发室不到二百米,中间是个大空地。只要不是眼睛有问题,大晚上的,这么多人搬东西,或者用车拉走,他刘老五是睡死了?还是看不见?”
老张头说完,点了一支烟,把火柴棍儿扔在地上。
孙建伍听了老张头的话,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显得轻松。
反而还是一副,郁郁寡欢、苦大仇深的样子。
“师父,你说的这几个疑点,我也想到了。可是刘师傅今天没来,没办法问话啊”
“那就等明天刘老五来了再说!还有,伍子,能拿走这些东西,还做的手脚干净。我猜十有八九,是他们包装车间自己人干的!你明天再去车间走走,问问,再心细一点儿,谁也别落下!”
“另外,伍子,你是个聪明人,换作你是贼,那袋子上明晃晃地印着咱们厂的名号,你敢拿出去处理吗?就是分包拆开,再卖给收破烂儿的,都是一个他妈费工夫的闹心活儿!”
说完,老张头站起身来。简单的归拢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然后戴上手套,又嘱咐了几句孙建伍,让他什么也别想,先睡觉再说。
说完,老张头哼着小曲儿,就去找食堂胖刘姐,又玩什么夕阳红了。
孙建伍哪还有什么心情睡觉,看师父走了。他把两个人的饭盒刷干净后,戴好帽子,手套,拿着手电也出了门。
打着手电,孙建伍再一次,来到了包装车间的料库。(料房:仓库的意思。)
包装车间的料库,是一趟老式的连体平房。
这间连体平房,又按照实际用途,分割成了四个仓库。
除了三号仓库,后面有一个换气窗以外。其余的几间库房,都是只有一个前门,四周一水的封闭红砖墙。
而丢失编织袋的库房,在最右侧,是四号库。
看着门上的大锁头,孙建伍也觉得老张头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