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那日,暗香楼来了一位金主,年龄二十出头,穿戴奢华,长相倒也不差,但行为举止飞扬跋扈,一看就是权贵人家从小被娇惯坏的富家公子。
鲍妈妈见来了金主,忙上前招呼。
“你是这的老鸨吗?”金主眼睛四下张望,问道。
“是的是的,公子楼上请……”鲍妈妈赔着笑脸。
“听闻你们暗香楼的头牌媚姑娘,有几分姿色,叫她出来接客。”金主很是嚣张。
“这……公子贵姓?”鲍妈妈周旋。
“你这老鸨眼是瞎了,我们家郑公子你都不认得?”金主的随从接话骂道。
“哎呀,老身眼拙,郑公子莫怪。”鲍妈妈连忙赔罪。
“也不怪这老鸨,要不是听王家那个败家子说媚姑娘姿色尚可,我怎么会来这种小青楼。”郑公子不屑地一笑。
“是是是……公子您说的对极了,也不知那王公子所说属实否,说不定那媚姑娘不过也就是个胭脂俗粉……”随从哈着腰应和道。
“要是王庆宗敢骗我,回头我拆了他的骨头。”郑公子摇了摇握紧的拳头,又对鲍妈妈叫道:“老鸨,赶紧叫那媚姑娘出来。”
“呵呵……郑公子要见我们媚姑娘不难,只要郑公子出的起银子……”
鲍妈妈话音未落,郑公子从怀里摸出一个金锭,扔到鲍妈妈怀里,鲍妈妈忙接了细看看,乐的打着哈哈引郑公子楼上贵宾房招待,招呼小厮:“迎春阁上好茶、点心。”
鲍妈妈将郑公子带进迎春阁,安排好茶水,便来叫我,并嘱咐我要小心,看那郑公子,是个粗莽之人。
我等了一刻多钟才过迎春阁去,那郑公子,早已不耐烦了,在房里吼叫:“那娼妓怎的还不来?”
我站在门外,静等着那郑公子发飙。
果不其然,只片刻,那郑公子便摔了茶杯,大骂起来。
我推门而入,道:“客官好大脾气……”
那郑公子见了我,似被点了穴般,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手却对着他的随从猛摆,随从识相,忙哈着腰出了房,并关上房门。
“客官,我可否坐下?”我走到桌旁,轻问。
“啊……当然,坐坐坐……”郑公子涏着笑脸,忙招呼我坐,问道:“你就是媚姑娘?”
“客官,正是小女子……”
郑公子上下左右前前后后转着圈将我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咂着嘴着:“这小小的县城,仅有媚姑娘如此绝色?不可思议。”
“客官过誉了,您请坐……”
“我说的是实话,我去京城的大青楼,那的花魁,见上一面要一千两银,当时觉着那花魁是绝色。如今,与媚姑娘比起来,她们只能算是个美人,媚姑娘才是人间仙子。”郑公子不吝夸赞之词。
从那之后,郑公子几乎每日都来暗香楼,此人虽粗莽,却从未对我不敬过。
直到一日,我陪他喝酒,不小心酒洒在了我的纱袖上,我撩起纱袖时,郑公子见我腕上戴的手环,觉好奇,让我将手环脱下给他瞧瞧。
我便褪下手环与他,他拿着手环看了又看,自语道:“这手环,为啥与我娘手腕上那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