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又道:“半月前,下官一位远方亲戚写信过来,说有个同乡要来建康做营生,若他求到门上,让下官多多照拂。可是下官一直没见到来人,正预备着写信过去问问,如果殿下方便,就替下官将此话带到。”
“那你不用等了。”
“为何?”
“本王的意思是一定将话带到,还有没有其他的?”
“其他的……对了,下官幼时常看的几本古籍,这几年倒时常惦记,遍寻建康也没有寻到。”
“好,旁的呢?”
“代下官问好……算了,族中大约也只剩下官的同辈或者晚辈了,问不问也无妨。”
“要不要板栗?”
“什么?”
“冀州的迁西板栗。”
“哦,方便吗?”
“方便,黄骅枣呢?”
易禾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如何这般温柔地像是要吃人。
“来点……也、也行。”
“好。”
司马瞻强压住笑意,可哪里压得住。
“殿、殿下一路顺风……”
“多谢你。”
她本以为话到此处就该闸住了,谁知道司马瞻一路跟着她快进了衙门。
“本王离京这些日子,差几个人去你府上吧。”
易禾摆摆手:‘不用,石赟功夫不差。’
他沉下声来:“如今京中盛传你我二人的流闻,你猜本王离京之后,他们会不会问你寻仇?”
易禾不自觉地攥了攥拳:“必然的。”
“所以,四个够不够?”
“八个,下官惜命。”
“好。”
……
这天易禾临上榻前,突然又琢磨起白天的事来。
建康到冀州近两千里,司马瞻既然亲自跋涉,想必是有要紧的军情。
既然军情事大,他如何还能拿出这么多时间来替她带这些杂七杂八呢?
不对。
他应当是专程去冀州的。
想到这儿她心里一惊,起身又将靴子套上。
院外,四个人影正来回巡逻,另外四个要值下半夜。
她抓住一人问道:“你们殿下何时启程?”
“回大人,午后已经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