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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瞻跟拂尘子几乎同时起身。
“这回人多。”
“至少几十个。”
“你带了多少人?”
“就一个,在山下。”
“怎么打?”
“你左我右。”
他俩商量完,就一起出门去了。
这几句话,易禾听懂了。
可是谁来管她呢?
她抄起一根柴棍,在手里掂了掂,又扔到地下。
在破庙里四下张望,发现墙脚里倚着一个掉了把儿的锄头。
她寻了根木棍塞进铁圈,又用砖头使劲将铁铸的锄头砸进去。
拎起来杵了几下,很结实,应当比柴火棍顶些用。
她把还未烧烬的柴火灰用锄头攒起来,攒成一堆。
然后将锄头埋了进去。
眼下只能自求多福了,她手里的锄头可能打不死人,但至少能烫得他们哇哇叫。
眼前一道黑影略过,扑通一声落了地。
她远远瞧了瞧,诶,是个死人。
不多一会儿又进来一个……
她坐在蒲团上,甚至有些期待来个活口,让他们见识一下她这把锄头的厉害。
可是天不遂人愿,七八个尸体横七竖八躺着,除了苟延残喘的,她不忍心。
其他都是凉透了的。
后来,终于有一个竖着的人进来,她定睛一看,是司马瞻。
再一看,只有司马瞻。
“拂尘子呢?”
“本王让他回长生观了。”
“道观也会遇袭?”
“他们知道本王和人在此饮宴,想要支开拂尘子,兴许会派人去骚扰长生观。”
长生观有数百道众,虽然知道刺客是调虎离山,但也无人敢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冒险。
“外面还有多少人?”
“山上应该没有了,但山腰山脚不好说。”
“殿下,你既然勇冠三军,能以一敌百吗?”
“你话本子看多了。”
哦,就是不能。
……
早知道饮个宴有性命之忧,打死都不会来的。
这会儿她只能紧紧贴在司马瞻身侧,随他一起下山去。
她上山时看到胜景绝色时的欢欣,此刻都化作乌有。
山中雨雾弥漫,树丛间雨滴窸窣落下,衣裳早已被打湿了多半。
脚下是落叶和树枝堆积,踩上去沙沙作响。
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易禾仿佛已经看到了猛兽猩红的双眼,浑身打了个寒颤。
司马瞻突然停下,易禾也紧张地握了握拳。
还未及反应,耳边已经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
“蹲下。”
易禾俯身蹲下,又挪了几步窜到一棵大树后头继续蹲。
她现在只恨冀州那个武师,只教了她一天便说:“骨骼清奇,不是那块料。”
易禾的夫子问他:“不是说骨骼清奇,是习武天才吗?”
武师却道:“她是反着的。”
若非寻了三四个武师都这般说辞,如今她也学会一些花拳绣腿,至少不能拖累别人。
她壮了胆子从树干后探了探头。
那些刺客简直就像苍蝇一般,司马瞻打发出去几个,马上又一群人粘上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会儿等他打不动,就只能做俎上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