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好了。这个时间,外面黑灯瞎火的,大伙急急忙忙去乡下,摩托车也不好使,还得是小车才行。”
邹部一边吩咐下属去门口接车,在电话中继续与韩随境交谈了一会。
武装部,只有邹部这个核心一把手留在办公室。
其他人全部下去各个乡镇。
吉普车深夜开进红梅村的时候,村子响起了一阵犬吠声。
唐队去过红梅村好几次,对进村的道路也熟悉,由他前去翟家通知翟惜墨。
翟家大门深夜被敲响,刘婆子听到外面有人拍门,骂骂咧咧的正要起来开门,就听见睡在西边厢房的大儿子已经开门出来。
翟青松披着一件袄子出来,看到是县城武装部的人,“是唐队来了啊。”
“翟大哥,是这样的,我是专门下来通知翟惜墨,我们刚接到部队急电,通知他火速返回部队,你进去叫一下你弟弟吧。”
“这就要回部队?!”
“对,去叫他起来,我还得让他带路,去通知其他战士。”
翟青松连忙进屋,从另一个小门进了堂屋,把大门打开,转身进去敲老三的房门。
十分钟后,翟惜墨拿着手电筒又回到偏房。
“紫如,你快点起来,收拾收拾准备回部队。”
王紫如睡得正香,睁开眼睛,“现在就要回部队?不是还有个多月吗?”
“别废话!你得弄点干粮咱们路上吃,快点起来,唐队还在外面等我,我得给他带路去通知其他战友。”
“这么急,是不是有战事要打?”
“嗯!快起来,”
翟惜墨连忙把煤油灯点亮,一转眼,不等王紫如脑子清醒过来,身影匆匆出去。
院子外面,响起一阵吉普车的响声,很快便听不见了。
翟青松也急得睡不着了。
他连忙来到屋后偏房门口,等到王紫如打着哈欠把门打开,才急忙问道;“弟妹,老三说咱们要准备一点干粮,你看咱们准备些什么带到火车上吃?我那儿有点玉米面和红薯。”
“真是头大,我也不晓得要坐几天火车。”王紫如摇着脖子,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翟青松隐约记得当初三弟回来后,与他闲聊,问到坐了几天火车,好像得坐两天火车,“那咱们蒸两锅窝窝头吧。”
这话瞬间就让王紫如有了头绪。
“大哥,我还有几斤大米,等一下咱们把大米用石磨碾成米粉,我再把家里剩下的一点面粉拿出来跟米粉混合,烙饼子带路上管的久。”
“再蒸两锅窝窝头,红薯煮了明天在路上吃…”
二人一番商量,连忙去灶屋生火,开始动手做干粮。
刘婆子听到大儿子铁了心要跟着去部队,也阻拦不了,只好随他跟着去那鬼地方受罪。
不过,她惦记王紫如房里的那些没吃完的粮食,过了一会儿,听到灶屋里面生了火,在刷锅,她也从披着袄子出来。
走路脚下也没点声儿,吓得王紫如一大跳。
“妈!你这时候起来干什么?”
刘婆子从王紫如嫁进翟家,莫名就很讨厌这个儿媳妇,如今她和老三还唆使她最偏爱的大儿子也跟着去部队,这些天快要呕死了。
她抱着双手走到土灶旁,看了看锅里的红薯,“你们都要走了也不想着给我留点粮食。”
“我这么大一家子,现在还有大哥,四张嘴,还有粮食留给你?你手里捏着翟惜墨寄回来的钱,是想等到进棺材的时候给自己多买两把纸烧到阴间吗?”
“你这张嘴巴是不是只晓得骂你婆婆?”刘婆子气不过,深更半夜也不想在家和儿媳妇吵闹,只好回屋继续睡觉。
王紫如把半锅红薯煮好,转身去了斜对面的烤火房,帮忙推磨。
上回唐书记送来的十斤精米,也就还剩三四斤,全部碾成了米粉,然后与面粉混合,调成糊状。
在另一口铁锅里面做成一个个烙饼。
家里还剩几个土豆,也被王紫如拿到灶屋,放在灶膛口烤成了烧土豆。
天亮了一会,唐队开着吉普车把翟惜墨送回家。
临走时,唐队还叮嘱道:“你回去就抓紧时间收拾行李,一会儿我们会安排东风车下来接你们去县城,应该是集中一起出发,邹部已经在联系东风车了。”
“嗯!我们家这次四口人一起回部队,行李肯定不少,不过也都不是事儿,我这就回去收拾。”
翟惜墨站在院门外,挥手目送唐队的吉普车驶出了村口这才转身回屋。
走到灶屋,便看到小家伙满脸狐疑的坐在大伯腿上,还在灶膛口烤着火,乖巧的让大伯给他穿衣服,见到他回家,便是问道:“爸爸,妈妈说,我们今天就回部队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爸爸这就去收拾被子和你们娘儿俩的衣服。”
转身时案板上装着半盆奶白色的烙饼子,香喷喷的还挺像烧饼,看到妻子还在继续烙饼子,“还是你想的周到,家里的米面都拿出来了吧?”
“是啊,早上你们还是吃挂面吧,家里的挂面正好够吃两顿。”王紫如一边烙饼子,回头看了男人一眼,“你去张康家了没?”
“去了!张康昨晚醉的不行,是朱艳起来开的门,不过张康可高兴坏了。”
“你不是说他昨晚都醉了嘛,也没那啥吧,还能高兴?”
话音还没落,便接到男人一记拳头轻捶过来,翟惜墨忍住笑,“你这个嘴巴还真是没个把门的。我说的是朱艳!”
“朱艳?她怎么?听说张康今天回部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