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他的心便紧紧揪成一团。
然而,薛锦画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安慰道:“殿下,千万不要为这件事情感到自责和伤心,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想到三公主可能会有所行动,所以是我有意为之的。”
听到这番话,凌炎先是愣了一下,但以他的聪慧,只稍稍思考片刻,便瞬间明白过来薛锦画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做。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满心怜惜地说:“你实在不应该如此冒险行事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叫我如何能承受得住呢?”
面对凌炎的关心与担忧,薛锦画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目光温柔而又充满力量地望着他,缓缓说道:“殿下难道忘了么?我曾经说过,为了咱们日后能够光明正大地、名正言顺地相守在一起,这点小小的苦头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到这话,凌炎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起来,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给眼前这个深爱的女子听,然而到了嘴边,最终却化作一声深情的呼唤:“画画”
“三公主如今已经确认我脸上这颗痣是真实的,周遭众人亦皆目睹此景,想来那暗处之人即便心存疑虑,但暂且应该不会轻易的行动。”
“只是刚才你为护我而直接与三公主起了冲突,不知道会不会对你的事造成影响?”薛锦画心中犹如明镜一般,对于凌炎的能耐,她知道他并没有将三公主放在眼里。
以往他向来对她不屑一顾,而如今碰上了………那么三公主背后的势力定然不会轻易罢休的。
三公主的母妃,她自是没有放在眼里,不过眼瞅着当今圣上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还是担心此事会给凌炎带来不利影响。
凌炎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笑,宽慰道:“不用担心,倘若连区区一个三公主我都无法摆平,那我这太子之位岂不是形同虚设?今日之事,不论如何,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蓝芩开口说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已经特意为闻小姐准备好了一套崭新的衣衫。”
只见那太子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这件事。
接着他转头看向薛锦画,语气平和地说道:“你快去将这身衣服换上吧,等会儿我会亲自送你出宫。”
薛锦画轻声应道:“好的。”随后便转身走进内室更换衣物。
没过多久,薛锦画换好衣服就出来了,蓝芩上下打量着她,略带歉意地说道:“闻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啊,这衣服可能有点不太合身,让闻小姐受委屈了。”
然而薛锦画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微笑着回应道:“能有衣服可换就已经很不错啦,哪还有什么委屈的?”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接着又说道:“不过今天因为我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害得皇后娘娘精心筹备的赏花宴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说到底都是我的不是。”
听到这话,蓝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笑着安慰道:“闻小姐言重了,今日之事皇后娘娘早就说了,她说这与任何人都无关,只能说是时间不巧罢了。”
“哦,对了。”蓝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此刻还在外边等候着呢,闻小姐要不咱们赶紧出去吧。”
“好。”
薛锦画轻声应道,然后紧跟着凌炎一同走出了宫门。
而另一边,蓝芩则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闻小姐倒是个知书达理、乖巧懂事之人,并未有任何抱怨之言。”
“奴婢离开之时,偶然瞥见她正和太子殿下并肩而立,那画面看上去真是无比般配。”
说到此处,蓝芩微微皱起眉头,似是有些担忧地继续说道:“不过,就是不知道那位否能够咽下这口恶气,以她一贯骄横跋扈的性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使出一些卑鄙龌龊的手段。”
紧接着,蓝芩又说道:“还有太子殿下,他向来心思缜密,不知太子殿下会不会有所察觉,并怀疑到您的头上?”
原来,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故意的,她早已经知道三公主定会借题发挥,刁难闻小姐。
于是便故意借口让闻小姐去歇息,从而引发这场风波。
其目的无非是想借着皇上之手好好惩治一下三公主。
只可惜,皇后娘娘终究还是失算了。
她万万没有料到,三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竟是如此之高,即便犯下这般过错,皇上依旧对她百般纵容。
皇后漫不经心地瞧着桌子上那几盆盛开的水仙花,嘴角缓缓地微微扬起,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放心吧!即便他心有疑虑,但又能如何?他也做不了什么。”
站在一旁蓝芩默默听着皇后所言,并未吭声,然而她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隐隐的担忧。
皇后娘娘精心策划的这个计谋虽说看似天衣无缝、颇为精妙,可是万一哪天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其中的真相,太子殿下必定会对皇后心生嫌隙,他们母子间的关系恐怕也会因此而渐行渐远想到这里,蓝芩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出了皇宫之后,薛锦画与太子坐在同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上。
由于二人早已定下亲事,且婚期将近,所以即便是同乘一车,也并不会招来旁人的说什么。
宽敞的马车内部,薛锦画秀眉微蹙,一双美眸不时闪烁着疑惑的光芒,似乎在思索着某个问题。
终于,她还是开口向太子询问:“殿下,我有一件事始终想不明白,可否告知一二。”
听到薛锦画的话语,凌炎转过头来,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轻声说道:“画画,你但说无妨。”
得到太子的应允,薛锦画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不知为何我总感觉皇上对殿下不是很喜欢,甚至有时候还显得有些冷淡,这究竟是何缘由?”
话音刚落,只见凌炎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变得异常冰冷,薛锦画见状,不由得浑身一颤。
“也并非是不喜欢,只是相较于三公主的喜爱,我还是略逊一筹罢了………”
“我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你若是不愿提及,那便当作我从未问过。”
“那你可知道当今皇上有几位皇子,几位公主?”凌炎没有生气,反倒饶有兴致地问道。
薛锦画颔首应道:“倒是略知一二,四位皇子,五位公主。”
凌炎虽是皇后所出,却仅位列第二,上面还有大皇子凌冽。
只是这大皇子的生母不过是个洗脚的侍女,偶然间承蒙圣宠,诞下大皇子后才获封婕妤。
大皇子身份低微,不得圣上恩宠,年方二十,便早早赶赴封地。
至于三皇子凌沐,年方十七,其生母乃贵妃娘娘,倒是颇为受宠。
还有那最后一位皇子,四皇子凌恒,年方十三,与三公主乃是一母同胞。
只可惜,这位皇子自出生起便体弱多病,即便是皇上遍寻名医救治,亦是徒劳无功。
至于公主………其余的公主她知之甚少,唯独这三公主,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你可知皇上为何会立我为太子?”太子的目光悠远而绵长。
这一次,薛锦画却是摇摇头,她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知道这些?
凌炎不紧不慢的说道,“因为他知道我是七煞孤独命,活不过双十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