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如惊雷，劈向了众人。
顾若雪猛地站了起来，脱口而出：“保大！”
可稳婆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说道：“皇后娘娘，顾良娣这胎很是奇怪，胎儿头朝上，无论奴婢怎么样掰，都掰不过来！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一尸两命啊！”
保大还是保小，永远都是一个问题。
顾若雪紧紧握着拳头，等着众人对顾若兮的宣判。
稳婆又给了顾若雪致命一击：“这一胎，是个小皇孙！”
顾若雪眼前一黑，跌坐在了地上，小皇孙啊，皇长孙啊，那顾若兮这个良娣的命，在小皇孙的面前，又值几斤几两？
顾若雪都不敢想象。
“若雪。”君宸轩伸手扶住了顾若雪。
顾若兮死死抓住了君宸轩的衣袖：“殿下～”
姜云曦却缓缓开口：“母后，东宫多年没有孩子，此刻能得一个男孩儿，甚好。”
顾若兮死了，那么，她生的这个儿子，理所当然，便是姜云曦的儿子。
保大还是保小，在帝王家本来就是没有悬念的事情。
尤其是，皇室只有君宸轩这个独苗苗，他的儿子就更加矜贵了。
皇后死死握住了手绢，愣是开不了口。
“啊！”顾若兮尖锐地惨叫声再次传来，她喊道：“保小吧，保小吧，我太疼了。”
顾若雪一头磕在了地上：“皇后娘娘，保大吧，保大的，孩子还可以再有！皇后娘娘。”
可姐姐，是唯一的姐姐啊！
顾若雪的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响，她不要外甥，她只要姐姐！
皇后心乱如麻。
“皇后娘娘！”这时候，苏染凝带着一个婢女踏雪而来：“伯娘，我去看看。”
姜云曦一把抓住了苏染凝的手臂：“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
苏染凝甩开了她的手：“人命关天的时候，太子妃还要拦着我，莫非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你少血口喷人，本太子妃是为了你好！”
皇后却注意到了苏染凝身后的丫鬟，她穿着粉色的丫鬟装束，头低的很低，脸上像是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东西。
“丫鬟”察觉皇后娘娘在看她，她也看向了皇后娘娘，勾唇一笑。
皇后心里头咯噔了一声，居然是顾镜黎！
顾镜黎不是出城去剿灭朔日教了么？
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除非！
要发生变故了！
皇后娘娘的心里头咯噔了一声。
皇后娘娘拦住了姜云曦说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礼节，让她进去。”
“皇后娘娘！”姜云曦顿时大呼小叫。
皇后眼神一冷：“放肆！”
她身上爆发出压迫感，冰冷的眸子似刀剑一般，压得姜云曦一怔，姜云曦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苏染凝和顾镜黎齐步走了进去，苏染凝瞧着吵吵嚷嚷的人，说道：“都退出去，都退出去。”
稳婆太医如释重负，恨不得立马消失。
顾若兮若是顺利产子也就罢，若是有什么差错，别说赏钱了，这条命能保住都不错了！
顾若兮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双手死死拽住被褥，指甲倒翻，抠出了血来。
苏染凝扶着她的肚子说道：“忍着点。”
她的医术很好，将一个孩子转过去，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啊！”苏染凝还没有开始转，顾若兮就仰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她苍白的脸上汗如雨下，脖子上青筋暴起。
高高隆起的腹部里面，一道若有若无的黑气萦绕。
顾镜黎摁住了苏染凝说道：“别转了，她难产并非偶然，有个鬼灵进入到她肚子里面了。”
苏染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