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镜黎摁住了那只不太老实的手,低声说道,指尖轻轻掀起了窗帘:“快瞧瞧,好大的阵仗呀。”
只见一辆宽敞的马车停在了路边上,知州府衙役开刀,乐队在客栈门口敲锣打鼓。
人群之中,顾宪筠身着绯红的官服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那掌柜的哪儿听过这动静,立刻迎了上去,喊道:“大人,您怎么来了?若是有什么吩咐,喊一声便是,怎么能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顾宪筠摆了摆手,温和开口:“官民一家,无需紧张。”
掌柜笑了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顾宪筠接着说道:“不过,都御史大人便不一样,需得小心伺候着,本官打探到他在此处歇脚,特来迎接。”
众人:“!”
“啊!宋大人在这里!”
“天啊,不会吧!”
“我想起来了,三天前,一男一女进来,气质不俗,定是都御史大人和他的属下!”
“我也想起来了,天啊,他竟然在这儿。”
众人虽然没有明说,脸上的血色却退了许多,有些惨白。
赵广生在城门口被凌迟,王二在街头被五马分尸。
鹤州百姓一提起宋渊,那都不是鬼见愁,那是活阎王!
顾镜黎嗤笑:“瞧瞧,先给他自己树立一个亲厚仁慈的形象,再把你比作豺狼虎豹。真有意思。”
“亲厚仁慈?面对赵广生这种穷凶极恶的罪犯,就是无能。”君璟承将腰带拉好,整理了顾镜黎的衣襟,挡住了二人的私密。
顾镜黎推了一下他:“走了,回房间了,一会儿叫人撞见不好。”
当日为了掩人耳目,还是要的两个房间。
毕竟这是鹤州,万一呢……
顾镜黎每天深夜,才偷偷潜入君璟承的房间,明明是合法夫妻,玩儿的跟偷情似的。
君璟承拉住了顾镜黎的腰带:“偷欢完了,要见你丈夫去了?将我丢在这儿?”
顾镜黎笑了,勾着君璟承的腰带笑道:“是啊,我丈夫会凌迟人,会将人五马分尸,酷刑数不胜数,又强硬,好吃醋,你这娇弱可怜的样子,别叫他瞧见了,担心他罚你。”
君璟承哑然失笑。
两个人一对视,竟然都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君璟承说:“你一开始便知道我的身份,成婚后,不会觉得我有病么?”
顾镜黎摸着下巴说道:“当然,我都想请名医替你看看脑子了!”
君璟承:“……”
顾镜黎似笑非笑地问:“那你呢?是不是将我视作掌心宠物逗弄着?”
君璟承伸手捋了一下顾镜黎的头发,笑着回答:“视为掌心宠,心头肉,虽有欺骗,但真心天地可鉴。”
他声音清冽如珠玉,激起顾镜黎心头浪花千丈高,血液翻滚,脸颊发烫,耳朵都红透了。
顾镜黎低头,双手捂着通红的脸,扭头就走。
“哈哈哈。”君璟承笑了起来,心情甚是愉悦。
靠!
君璟承这个混蛋!
说话就说话!突然表白做什么!差点没招架住!
顾镜黎一出门,便瞧着顾宪筠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上来,他与顾镜黎对视,恭恭敬敬地开口:“拜见顾提司,前几日忙着安置百姓,没来得及迎接宋大人入知州府,请宋大人见谅,今日下官特地带人来此处迎接,望大人赏脸,移驾知州府。”
顾镜黎垂眸盯着顾宪筠,笑道:“啊,原来顾大人还记得啊,我以为顾大人,忘了我们宋大人在这儿呢!”
顾宪筠不是喜欢装可怜么?那就让他装个够!
顾宪筠一听,对着房门跪了下去:“宋大人,此事乃是下官的疏忽,实在是安置百姓抽不开身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