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我,哈哈哈,这些年委屈我的时候还少么?”秦鸢推开了顾宪筠。
顾宪筠蹙眉问道:“你到这儿来了,母亲呢?母亲可还好?”
“死了都死了,都死了,峰儿死了,你一定要替他们报仇啊!”秦鸢激动地拽住了顾宪筠的衣服,双眸猩红,恨意在眼中翻滚。
她叫嚣道:“一定要把顾镜黎碎尸万段,让她不得好死!”
顾宪筠瞳孔微缩,浑身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他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峰儿,我的峰儿!”
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顾宪筠脸上的温柔崩塌,眼底通红,恨意翻滚了起来,他几乎起不了身。
他的儿子啊!
顾宪筠声音又低又沙哑,问道:“顾镜黎为什么杀了峰儿?”
秦鸢哭着将春闱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当然,也隐藏了顾庭峰的身世。
“这个顾镜黎好狠的心!”秦鸢通红的眼中带泪,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顾宪筠又伤又气,气得浑身都没有力气了:“我不是让你看好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么?”
“等,等到什么时候?我的峰儿本来就应该是状元的,若不是你犹犹豫豫,不肯杀了顾镜黎,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顾镜黎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杀上岭山,灭了全懿……”
啪!
提到全懿,顾宪筠恼怒,提起全身力气,一巴掌打在了秦鸢的脸上:“你还敢提他!”
秦鸢捂着脸半天说不出来话,她亲眼看到顾镜黎引了天雷,杀人如麻,她吓坏了,趁乱跑了出来,慌乱之中,她跑掉了鞋子。
她身无分文,打着赤脚,靠着对顾镜黎的恨意,一步步走到这里来了,迎接她的,居然是顾宪筠的巴掌。
顾宪筠谩骂:“你何时变得如此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顾宪筠,这天下,最没有资格说我不知廉耻的人就是你,你别忘了。我是因为什么嫁给你的。”秦鸢仰着脖子,步步紧逼,她真的疯了,彻底疯掉了。
“顾宪筠,你敢不敢对着天下人说,你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是怎么考上状元的!你敢不敢!”秦鸢抬起头,狰狞的面孔带着质问。
顾宪筠哑然,他伸手扶住了秦鸢的肩膀:“你不要生气,等我大业成了,我必定手刃顾镜黎,扶你做正妻好不好?”
他眼中燃起了火光,他和顾镜黎的父女情分早就散了,只剩下了恨意,杀母之恨,杀子之痛,他定会一点一点讨回来的!
与此同时,顾镜黎和宋渊正在钦州城内采买物资。
明明是夏季,却如秋日一般,有些寒冷。
顾镜黎立在粮铺里面,惊讶地说道:“一两银子一斗?妙都一两银子都够买一石了,你这太贵了吧。”
掌柜叹息道:“姑娘有所不知,鹤州这两年六月飞雪,周围的城池也受到了影响,别说稻谷小麦了,连红薯玉米都长不出来,树不发芽,草木枯死,一两一斗的米,那都是我们从南方运过来的了,就是这个价格!”
顾镜黎和宋渊对视了一眼,这个价格,别说普通百姓了,便是城中有钱的大户,也未必吃得起!
“六月飞雪?”宋渊抓住了重点。
“对,公子不知道,那儿,只有三月一个月不下雪,其他时候都是大雪纷飞,奇怪的很。”
顾镜黎了然,她刚刚来钦州便觉得冷的不正常,还以为是全懿阵法的缘故,现在回想起来,竟然和鹤州的大雪纷飞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