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振宁静静坐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四周被一圈紧闭的床帘环绕,就像被整个世界遗忘在一处无光的缝隙中。
她的眼神空洞无物,泪水无声地沿着脸颊滑落,汇成细流,模糊了眼前的景致。
时间仿佛凝固,她只是默默地坐着,不知道流逝了多少时光,只感受到内心的孤寂与哀伤如海浪翻滚,将她彻底吞噬。
终于,她鼓足全身的力气,缓慢地从冰凉的地面上起身,双手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吃力与无力。
她的目光空洞地掠过那些紧闭的床帘,心底最后一抹期盼也逐渐熄灭。
脚步踉踉跄跄,心情难以平复,她迈向门口,每一步都似踏在尖锐的碎片上,疼痛难耐。
随着门轻轻合拢,身后留下的既是解脱,又是加深的孤独感。
几乎是门锁上的一刹那,宿舍里的宁静被击碎,三面床帘同步拉开,像舞台剧开场,展露出三张表情各异但同样纠结的脸庞。
“她离开了吗?”
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夹杂着不安与期盼。
“走了!”
另一声音回应,明显地松了口气。三人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较量。
“刚才你们怎么就跟她弄成那样子了?我不是提醒过,考虑到她和洪主任的特殊关系,要尽量避开冲突吗?”
老大皱着眉头,语气中充满了对突发事件的不满,眉眼间透露出对未来可能的波折的担忧,“万一她真的去洪主任那儿告状,咱们的毕业可就多了一份不确定啊!”
老二吐了吐舌头,不安分的手指挠着新剃的光头,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哎,那不是气头上嘛!谁能受得了她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平时摆架子也就算了,还跑到咱们面前炫耀!”
言语间充满了无奈与愤慨,“说什么自己受不了半点委屈,我们又没给她委屈受!”
老三则抱臂沉思,头枕着手,语调冷冷地说:“是啊,老大,我早看她不顺眼了。她又不是什么救世主,凭啥我们得处处让着她?”
她的话里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就算有啥事,咱们躲着洪主任点,也能过得安宁。”
老大叹了口气,眉头的忧虑稍微舒缓:“还好我们的导师德高望重,连洪主任都得给他几分面子。要是换成陈文远那种人,恐怕早找机会整我们了。”
话语中既有庆幸,也有几分无奈。
老三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现在啊,什么样的老师带出什么样的学生。我们还是自己多保重吧。”
话题结束后,宿舍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只剩下一片寂静。
老二一个夸张的哈欠打破了短暂的安静,老大轻声说:“行了,别扯了,快休息吧,明天还有新的挑战等着我们。”
三人默契地拉上床帘,宿舍再次回归宁静,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交织在空气中。
外面的夜愈发深沉,闫振宁孤单的身影在昏黄的街灯下拉长。
她环抱着自己,在清冷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身后的宿舍灯光在她转身的瞬间逐一熄灭,像是和过往做了一次彻底的切割。
她最后回望一眼,宿舍的窗户已是漆黑一片,正如她心中那片荒芜的空地。
瞬间,无助与迷茫将她紧紧包围,她意识到自己仿佛失去了停泊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