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皇后最后冷着眉眼训诫谢怀琛:“太子,以后干这种事情还是挑挑时机和场合吧。”
谢怀琛二话不说恭送母后。母后真是比月老还操心。
沈知州临走前,三皇子和沈贵妃都在同他使眼色。他不耐烦地点点头让他们别担心。
回去后,沈知州连夜提审冯牧之一家和柳寻芳。
沈鸢在和老爹分别之前,一个劲儿地哭着说让他一定要惩治恶人,为百姓主持公道。
沈知州没空和她多讲,只觉得这女儿的脑袋瓜子有点……得赶紧送她去书院学习,不然她要教自己做人了。
于是大晚上的,刑部还在忙活这桩八卦案子。
沈知州对八卦兴趣不大,对冯牧之的死活也不甚关心。他重点是要摁住所有会牵连三皇子的证据。
现在这一家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看表情恨不得立刻给对方送丧。
审问不过三句话便不用沈侯爷再操心。
人家自己会审!
柳寻芳直接质问温氏:“娘,你到底交不交出证据。”
她因为先前被冯牧之所伤,如今跪在那里面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但依旧一副鬼神不惧的气势。
沈知州想起女儿教他做人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她起来坐地上怎么舒服怎么说。
温氏在受审之前已经被一对儿女哭得灵魂出窍。加上冯牧之不断在她耳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又又又开始左右摇摆。
现在面对柳寻芳的询问,眸光闪躲。
深深喘了几口气,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声音大概比窦娥喊冤还悲伤:
“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让冯牧之贬官。我保证没有人会伤害你。我们各退一步,你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好不好。娘不希望你只活在仇恨里。”
温氏思来想去都觉得这是对大家都好的解决方案。奈何这大女儿脑子转不过弯。
柳寻芳只觉得可笑至极。
想不活在仇恨里,就得先把仇报了。难道还要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这娘脑子有问题。
冯牧之在一旁劝道:“夫人,别和她多说了。原本咱们没有她的日子过得好好的。”
转而又对沈知州振振有词:“侯爷你也看到了,这刁民根本没什么证据,净在那儿胡言乱语。请侯爷为下官主持公道啊。”
侯爷还没来得及说话,下面的人又开始自己理论起来。
来来回回几个回合后。
沈知州看他们这么吵来吵去,似乎没什么影响大局的东西。心道今晚就这样吧。
这么大一个告御状的案子,最后快成了家长里短。再待下去他都想嗑瓜子了。
正准备打道回府,哪知柳寻芳突然哈哈大笑。这刺耳的笑声在夜晚的刑部大牢里渗得人心颤。
她笑了一阵后,目光锋芒如炬,一字一顿,声音仿若勾魂:
“温氏,我真是受够你了。你若拿出证据,你的儿女尚有一线生机。若是拿不出,你和冯牧之全家都得死。”
这话震得温氏浑身发抖。
冯牧之气急:“该死的人是你。我们一家好好的,你一个多余的东西冒出来作甚。”
柳寻芳没理会他,只继续冷笑道:“你们都中了我下的剧毒。身体会逐渐发青,五脏剧痛呼吸不畅。七日内没有解药一定会死。”
冯家一家子和沈知州听完都神情震惊。
她啥时候下的毒?
柳寻芳举起手五指张开,指尖还有血迹。
“毒藏在我的指甲里。仔细瞧瞧你们的伤口便知。”
伤口的确有些乌青色。
事实上温氏早被下了毒,柳寻芳在她们上次见面时她不肯交出证据时下的。
只是当时毒用得轻,所以温氏只是看起来脸色很差。
冯牧之恨得要当场蹦起来杀了柳寻芳。沈知州赶紧命人将他按住。
温氏压根没想到会这样,这会儿她也来气了,手颤抖地指着柳寻芳问:“你……你何至于此?”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柳寻芳或许真是多余的。但又立刻将这个念头驱走,不该这么想。
柳寻芳懒得和她废话:“你要么拿出证据,将冯牧之的罪名公之于众,我给你们解药。要么大家一起死!”
她说得悠哉悠哉,反正怎么都能报仇。坐看你们开始狗咬狗。
对面现在急着让沈知州唤大夫来。目光恨不得凌迟柳寻芳,但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必须先搞清楚她下的毒能不能解。
倒是沈知州尽职尽责地提醒她:“柳氏,毒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已经无所畏惧的柳寻芳大摇大摆地坐在地上,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但是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所有人都觉得她该死,她是多余的。你们信不信老娘死之前能先把你们都折磨死。
她不屑地瞟了一眼沈知州,抹了一把嘴角,冷声嘲讽:“你审了半天审出东西来了吗。老娘在替你找证据,吵什么吵?”
沈知州:“……”
即将拍案而起的沈侯爷想起女儿如何教他做人,硬是别开头唏嘘一声。
算了算了,别跟这种打定主意要一去不复返的壮士计较。
沈知州现在也担心若是毒不能解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