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性偏内敛,很多情绪不会显露出来。
其实穆皇后对他的喜好一无所知,否则不会派穆婉如来接近他。
现在谢怀琛已经来到厅里,穆婉如还虚弱地昏迷在软椅上,连装晕都是一副睡美人的优雅姿态。
大夫已经来看过了,强调她“应该完全没事”。
谢怀琛扫了一眼穆婉如,这姑娘真的……跟他八字不合。
穆婉如酷爱穿白色衣裳,她喜欢装清纯高洁,遗世独立的气质。
可谢怀琛虽然儿时的记忆没有了,但脑中始终记得他亲生母妃过世那几日,到处都是白布白绸的一些画面。
这些年来,只要一想起就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所以谢怀琛不喜欢浑身白色,一看就想到披麻戴孝。偏偏穆婉如就爱穿,还换着花样穿。
穆婉如最喜欢用的香粉是百濯香,是出自异国的名贵贡品。可谢怀琛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味道,闻不惯。
穆婉如喜欢读司马相如风格的诗词歌赋,可谢怀琛不喜欢那种华而不实的风格。
穆婉如酷爱画美人图,谢怀琛更爱山水灵性。
穆婉如不喜欢吃小动物,彰显自己心地善良。
每次看到有别的大家闺秀吃,还会嘲讽几句,类似“你怎么能吃兔兔呢,兔兔那么可爱”。
可谢怀琛喜欢吃啊,尤其是烤兔兔。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两人一聊天说不过三句话就要冷场。
更何况谢怀琛本就不想当提线木偶,不愿被迫娶穆家女做太子妃。
你让他怎么喜欢得起来这姑娘,不讨厌已经是最大的温柔。
偏偏皇后硬要塞给他。
穆婉如要是不故意搞事,他大可以和她相安无事应付下皇后。
偏偏这女人是个事精。今天不好好打发她,皇后还得接着找麻烦。
现在太子人都来了,穆婉如还在装,等着太子亲自过来慰问她。
谢怀琛隔老远了装模作样来一句:“你们这些丫鬟都是怎么伺候的,
竟然让穆姑娘晕倒了。自己领罚去。来人,快把穆姑娘送回国公府。”
礼节已尽,面子已给。说罢便急着甩袖走人。
穆婉如一听赶紧醒过来,一副虚弱地样子强行起身向谢怀琛行礼:
“太子哥哥,我没事了。我奉皇后姑母之命来送汤。你的伤不碍事吧,我好担心你。”
她微微福着身子行礼,抬眸瞧着谢怀琛,眼角红红的,脸色略显苍白。一脸担心,看样子眼泪就要掉下来。
谢怀琛感觉自己还没死,她马上就要开始哭丧了。
要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他想当场赶人。
“孤无碍,你身体不好,赶紧回去歇着吧。”
谢怀琛无论神态语气都已经将拒绝之意表达得很明确。
但是穆婉如百折不饶,以后的宫斗赢家怎么可能现在就服输。
她一副娇滴滴的委屈样:“皇后姑母让我送汤,我不敢不从。可我也不愿打扰太子哥哥。殿下只用稍稍尝一口,让我能给皇后回个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