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用心不在送出什么东西,最看小事。
富贵人家不缺钱,缺心思。
再贵的东西,给钱,差人,就送到你面前了,小事上留心才难。
凤药累了一天洗漱完,躺下却睡不着。
她的未来又重新开始,完全陌生的环境和人。
玉郎的手即使伸得到宫里,也顾不得周全,一切要靠自己。
凤药脚上仍然疼痛,她倒不希望这疼痛那么快消失。
每走一步,她就会想那在山谷的那一晚,每一步都能让她思念一次金玉郎。
凤药离了书房,李琮就换了身衣服,又去库里拿了件东西向妃荷院。
小路上点着灯,走到妃荷院却看到院里一片漆黑。
他站在院门,“院里的奴才都死光了吗?怎么不点灯,怎么伺候姨娘的!”
一声怒喝,正偷闲的奴才一个个屁滚尿流跑出来。
为首的妈妈被李琮一个窝心脚踢过去,“你是伺候了几十年的人,竟如此轻慢,我看你是混到头儿了!”
余下几个丫头婆子,他只说了句,“每人十耳光,自已动手。”
“快点,打完把灯点上。煮两盏白蛤血燕,五姨娘身子弱,正需滋补,我陪她一道用。”
几个奴才互看一眼,心里都暗暗叫苦,明明已经失宠了姨娘,怎么呼啦巴的又热起来了?
他等着奴才拿来蜡烛,自己举着推开了房门。
门一开一股子凉意扑出来,他咆哮道,“要死了你们!屋里这么凉浸浸的,姨娘身子还没养好呢。”
“你弱,本王太忙照顾不到时,你要照看好自己。”他温柔得像一个真正爱着妻子的夫君。
常瑶从半梦半醒中惊坐起,听到李琮在院里骂人,她疑惑着自己是坠入梦中了吗?
等那英俊男人推开门,带着温暖的亮光走入房中,她才惊觉,他真的来了,温柔得像在梦中。
“你呀,太傻了。”王爷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怎么手这么凉?”
“把炭盆子升起来,姨娘这屋里再有冷气,我就赏全院每人二十板子。”
小丫头拿了炭盆子过来,屋里又点起几支蜡,顿时暖和明亮起来。
“泡茶,准备点白粥与爽口小菜,我们先吃点,再用燕窝。”李琮吩咐过,拿过衣服亲自为常瑶披上,又扶她下床。
“可是,可是今天你不是还在生我气?”常瑶期期艾艾。
李琮爱怜地看着她,帮她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头发,“我心疼你还心疼不过来,怎么会生你的气?”
“你傻不傻呀,我那是做戏给你姐姐看。”他松开了手,长叹口气,皱起了眉。
“怎么了?”常瑶只觉得李琮满腹心事。
“没什么,四哥的事。”李琮看着常瑶,“若不是为了得到常家大爷的支持,我怎肯娶常云之。我一早禀过母亲要娶你,吓到了她,我想顶皇座,就得斗败四哥,唉,哪有那么容易,他是长兄,他母亲又是皇后,我虽身在皇家,日子并不好过。”
这是李琮第一次和常瑶诉苦,也是第一次提到与四皇子夺嫡之事。
常瑶打起精神听着,李琮眼里含情,“我一直不想告诉你这些糟心事,是怕你担心我。”
“我听你娘提过一次,你喜欢点翠首饰,你瞧瞧我给你留了什么?”
他拿出一只首饰盒打开,里头一支点翠凤钗。
凤钗可不是谁都能插戴的,李琮笑着帮她插在头发上,“我说过,最快乐的事就是僭越,越不让做的,越要去做。”
“我若登顶,必立你为贵妃。后宫专宠,到时我为皇帝还怕什么常家、太师家、皇城提督……我要提你父亲为内阁大臣又如何,他很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