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裕并不介意,他一个在边境战场的男人,哪里有那么多讲究。拿过来就是一顿猛塞。
几口吞进去,江裕皱眉。
确实是味道差了些。
这个菜盐巴放多了吧,汤的话,估计什么都没放,白水煮鸡蛋混着几根葱。原汁原味。
姜卿卿瞧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嘴角抽了抽。
这人估计是真的饿了蛮久了,她做的这些垃圾也能吃得那么开心。
“你要不要我还有别的菜。”
姜卿卿勉强开了口。
那些可都是神明赠的好饭菜,她自己都舍不得吃呢,最多可以分出一碟。
江裕摇摇头,吃着饭,说话含糊不清。
“这些就挺好的。”
姜卿卿:
正好不想收拾剩饭。
不出半会儿,江裕将桌上的饭菜扫空,这时才回过神来,发现这个屋子的不寻常之处。
刚想开口。
但被姜卿卿制止住了。
她看出了他眼中的震惊,“这屋子的情况,你想怎么猜那是你的事情。但你若是想要宣扬出去,别怪我日后不给你解毒之药。方才我可是喂了你一颗毒药。”
姜卿卿拙劣地演技并没能骗过江裕。
但江裕并不打算拆穿,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好,我不会说。今日姑娘救命之恩,我本就无以回报,更不会诬害姑娘半分。”
江裕没有将自己知道姜卿卿是公主的事情,摆在明面上。
多少还是有了保留。
毕竟如今江家,只剩他一人在外,能不能讨回公道,全靠他了。
姜卿卿轻“嗯”了声。
反正她如今过得一团乱,小命还悬在别人手里呢。也不在乎多这一个把柄。
起身,想回到自己的大床上躺着。
但又想到客厅与房间是相通的,姜卿卿止住了脚步。有些烦躁地扯了扯头发,“既然你已吃饱喝足,那就走吧。”
她还没好心到给人留宿的地步。
江裕一听她要赶自己走,连忙劝道:“只求姑娘给个容身之所,姑娘不必照顾我,我随意找间房便好。若是吃食不够,我也可以不用膳。”
姜卿卿没有立即答应他的请求,桃花眸微眯,目光朝江裕上下打量着。
悠悠地道:“我凭什么留你。”
连柳旭白这么个与她自小便相识的人,她都信不过,凭什么要她相信个陌生人。
男女同寝,他怕是脑子坏了吧。
“我”
江裕还想劝说,却一时找不到理由。
“赶紧走。”
姜卿卿没有心思与他磨蹭,冷漠的话语,让江裕迫不得已把身份亮了出来,“公主殿下,不知您可听过江家军?”
左右自己出去也是死,倒不如赌一把。
赌大梁的公主,是贤明之人。
江裕把腰间玉牌摘了下来,高举头顶。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双膝跪地。
“臣江裕,江家军少帅。被丞相府与太后之人一路追杀,从营洲逃到京都,只为替江家军平反!但未能入宫叩见陛下,便被人重伤,流落至此。”
“此番江家受丞相府之人陷害,江家男子,不论老少,皆被囚入狱,只剩某一人。江家自百年前便世代守护着大梁边境,绝无叛逆之心。望公主怜惜江家百年军功,赠个休憩之所。”
江裕垂着头,捏着虎牌的双手被攥得发青。
等着姜卿卿对他最后的审判。
他不求姜卿卿为江家平反,只求她能给自己个容身之所,过度几日。
被奸人所害的怨愤与不甘,走投无路下的孤注一掷,令江裕个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军,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