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涯冷冷逡巡了她一眼，哼了声，趾高气扬地离去。
阿柒那时候尚且不知道“首席弟子”这个称号意味着什么，等她知道“首席弟子”拥有支配凌霜峰一部分资源的权利，其实她也没有多大感觉。
毕竟凌霜仙尊从来没怎么管过她，资源也没给过。
她能修炼到炼气三层基本靠天地灵气，不过这灵气属于凌霜峰，阿柒想了想觉得还是该感谢凌霜仙尊的。
阿柒十六岁终于知道原来内门弟子每个月是有灵石分发的。
她去领，可到了地方一问，那分发灵石的同门却支支吾吾。
阿柒不理解为什么不能直接给她，多次追问下对方露出凶狠的表情。
“小师叔隶属凌霜峰，原本就财大气粗还这么小气在乎这点灵石做什么？！”
阿柒嘴笨骂不过他，气得放下几句不痛不痒的狠话，悻悻而归。
灵虚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受凌霜仙尊的重视，人人都瞧不起她，也人人都敢欺负她。
阿柒不够强大，也不够狠毒，甚至有些笨拙。
她一次又一次承受着这些，反复难过。
她想努力修炼把它们都踩在脚下，可勤奋还是比不过他们的天赋。
她很沮丧，失魂落魄地在深不透底的灵虚漫无目的游走。
走着走着，山中起了雾。
她看不清山路，想往前走，又担心碰到灵虚后山野生的灵兽。
站在原地踌躇了许久，迷雾中冒出一道爽朗的声音。
“你是何人的徒儿，到我这儿来做甚？”
听到声音，阿柒没多想，直接报家门。
“前辈您好，我是凌霜仙尊门下的徒弟，山中起了雾我迷路了，我是打扰到您了吗？对不起！”
“哈哈哈——”对方笑了几声，抬手拨开缭绕的云雾。
迷障散去，阿柒看到前方有一条瀑布，瀑布前坐落一块巨大的黑石，石头上坐着个青衣青年。
他半扎半披散着一头乌发，青色的发带潇洒挂在在肩头，支起一条腿，右手搭在膝盖上。
衣裳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的胸膛，腰间腰带飘荡，一枚青白色的葫芦挂在其中，他单脚垂下石头晃荡，身后是倒悬的瀑布，一笑，尽是风流肆意。
“你是凌霜师弟收的大徒弟？”他虽是在问，但语气已然肯定。
阿柒点头。
“几年不见，你长大了，还记得我是谁吗？”
阿柒听到他的话，抬头去仔细看了几眼，心下惊讶，“掌门师伯？”
“是我。”
青年从巨石一跃而下，发丝发带随着他的动作在身后飘扬。
他手掌放在她头顶，如同正常长辈对待一个小辈那样拍了拍。
“怎么回事？练了几年才炼气三层，凌霜怎么教的？”
他语气轻松，随口一说像是吐槽凌霜仙尊，又像是不满。
凌霜仙尊是师长，阿柒不敢乱挥，她低着头愧疚道，“是我自己不够勤快。”
“你这孩子。”柳屿卿弹了下她的脑门，有点恨铁不成钢。
他是觉得巫行霜（凌霜仙尊）真不会教，他有那么多资源，随便指点一下这个徒弟，也不至于几年了还只是炼气三层吧？
炼气三层，什么破速度，再给十年估计都没法筑基，出去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过来给我看看。”柳屿卿让阿柒在瀑布旁边坐下，抬手探入她的经脉。
既然误打误撞来到他这里，也算是有缘分，那他帮她一把也未尝不可。
“放松点。”
阿柒点点头。
柳屿卿探入之前表情是轻松的，探完之后他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