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年轻人一看这阵势,有点慌了。
“不是老周,你玩大了啊。”
老周摆摆手:“告诉你们,杨斌要是来收保护费就让他来,你们赶紧滚犊子,别以为在这就能收到保护费。”
那四个年轻人,都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看着老周这强硬的态度,只能撂下一句“行,你给我等着”,然后出门骑自行车跑了。
后面还有几个小孩在追着撵,看着他们骑车远去。
那几个小孩儿回来后,看着周哥说道:“周哥,没事儿啊,咱这么多人呢,怕啥呀。”
老周回应道:“行行行,今天都免费,一会儿一人整瓶汽水,我请客。”
老周表面上挺高兴,可等这帮孩子都出去玩儿之后,他往那儿一坐,心里又开始犯愁了。
老周心想:这个杨斌不好对付啊,在道外区已经很有名气了,他是个成年人混社会的,跟这帮小孩儿可不一样。杨斌要是没来还好说,要是来了,自己肯定应付不了。
这是上午发生的事儿,老周一开始没太当回事儿。
老周心里琢磨着,如果杨斌真来了,不行就再给他加点钱,但是五千肯定不行。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多钟,焦元南和张军两人没啥事儿打完台球。
他们五个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林汉强和王福国在家有事。
焦元南和张军溜达着来到文化宫这一带,在旱冰场附近转了一圈儿。
他们走进旱冰场,这时候焦元南一进来,有几个小孩儿就围了过来,“哎呀,小南哥,军哥。”
焦元南一笑,这时候有个孩子说道:“小南哥,我跟你说个事儿,上午来了一伙人,跟周哥要保护费呢。”
焦元南一听说道:“走,过去看看去。”
因为在那个年代没有什么手机,也没有大哥大,即使有也在香港那边,八五年、八七年的时候大陆肯定是没有。
焦元南和张军就来到了老周门口卖票的地方。
老周一抬头,看到他们,“哎呀,来了元南呐,张军啊。”
张军和焦元南走过去坐下,老周赶紧把烟递上。
焦元南微微抬眼,问道:“周哥,咋回事?我刚才听这帮小孩儿说上午有人来了,到底咋回事啊?”
周哥原本没打算跟焦元南他们讲,为啥呢?因为在他眼里,虽然焦元南他们把刘文杰给揍了,但毕竟他们都只是十八九岁的孩子。而杨斌那可是成名的大混子,不一样啊。
这帮小孩儿能对付得了大人吗?毕竟刘文杰也才二十一二岁,跟他们相差不大,也就差个五六岁还行。
可要是让他们去对付成年人,那不是瞎胡闹嘛。
周哥缓缓说道:“这不嘛,上午道外区那个叫杨斌的派了四个小子过来,张嘴就说这个厂子太吵了,要五千块钱一年当保护费。我一听,给他五千?那我不得揍他们。”
张军脾气火爆,胆子也大,大声嚷道:“姥姥的,给他五千?我还不如给他几电炮。”
焦元南问道:“要多少钱?”
“五千。”
焦元南皱了皱眉头,“五千?
那时候焦虑南对钱没啥概念,也没挣着啥钱呢。
老周接着说道,我寻思着这一年我可能能挣个两三个五千就不错了,这要是都给了他,我们这一年不白忙活了,要是千把块钱,我也就认了!后来这帮小孩儿还挺给力,把那几个人给吓跑了,不过杨斌本人没来。
周哥满脸愁容,他知道这买卖一旦做起来挣了钱,肯定会有人盯上。
这时候焦元南却笑了起来。
周哥看着他,问道:“乐啥呀,元南?”
焦元南笑着说:“周哥,这不有我们嘛。”
张军也跟着说:“对呀,周哥,有我们在怕啥,什么杨斌八斌的,来了就干他。”
老周瞅着面前这俩小子,没想到他们敢这么说。
老周摇摇头说:“元南呐,那杨斌都将近三十岁了,在道外区那可是大混子,名气大得很。在道外区的小批发市场、文化宫,还有台球厅,他已经收了十多家场子的保护费了。
咱说在一九八五年,这杨斌收保护费一年能整个五六万块钱,啥概念?他手下有二三十个兄弟,那个年代可牛了。
老周说,你们还是孩子,终究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也没想麻烦你们。”
焦元南却满不在乎地说:“什么大混子小混子,不都是混的嘛?大不了拿刀跟他干。”
周哥无奈地看着他,“行了,你别管了!他要再来找我们再说。”
说完,焦元南他们跟周哥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家睡觉去了。
当天晚上七点多钟,在道外区的一家发廊里,一位女子正在给一名男子烫头,烫的是那种小卷,卷得很规整。
这名男子是个中年模样,三十岁左右。不是别人,正是道外区的大混子杨斌。
他坐在那烫头,下身穿着小喇叭裤,脑袋顶上全是卷儿。
旁边有五六个兄弟,其中有两个小子说道:“斌哥,上午我们去了,找到文化宫那个老板周立平。这小子不但不给钱,还挺不服气,他弄了一帮小年轻,能有二三十个,把我们四个给围住了,差点揍我们。”
杨斌一听,皱起眉头,因为杨斌的手下都是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的青壮年。
“怎么的?他们打你们了?”
“那倒没打我们,但是把我们围住了,还叫板,说收保护费得让你去。”
杨斌哼了一声:“行啊,这个周立平,明天我就让他认识认识我,让他知道我杨斌的厉害。”
“哎,整完没?小月。”旁边一个相好的女子,二十八九岁,是个颇有些风情的女人。“斌哥,一会儿给你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