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予接过东西,心里泛起一阵甜蜜,苏酥时常都有惦念着他呢。
看他那唇角难压的样,刘烨还在边上打趣,“又幸福了我们二狗。”
要说小嫂子对二狗子也是真好,什么都想着他,不管是身上穿的还是脚下踩的,都是她亲手缝制的,简直羡煞旁人。
商时予不否认,还肯定地“嗯”了一声,展露出少年特有的憨羞感。
要不是大家的脸都晒得发红,被刘烨发现了的话,指定又要打趣他了。
他问了镖局小哥,得知他们要在甘州城休整几天,心下了然,他知会着小哥,“可否能帮我带些东西回去?”
小哥点了点头,只要不是太多东西,镖局是允许他们接一两单私活的。
“你们走前,还是这里,我会把东西带来。”商时予递给小哥一两银子,当做是定金。
因为来的匆忙,身上没有现银,这一两银子还是临时找李大爹借的。
李尽忠看着一脸幸福之色的商时予,也由衷地为他感到开心,这孩子经历了太多,平时都板着脸,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只有在收到那苏姑娘的东西时,才会展露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
这么说来,他也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惹得狗蛋和二狗齐齐倾心不已,他只听三弟说,是个长相普通,但十分有趣的姑娘。
“大爹,我想请一个时辰的假,去给苏酥和狗哥买些东西带回去。”
既然二狗子开口了,李尽忠自没有拒绝的道理,他轻笑一声,“去吧,让刘烨陪你。”
甘州城物源贫乏,还时常被金人骚扰,长长的街道,偶有大风伴着黄沙吹过,大多商家都关着门。
没关的那些店主,也兴致缺缺地趴在前台,世道不太平,生意也没有一单。
商时予回营里拿了钱袋,笔直走进一家成衣铺,早听刘烨说过,甘州城的姑娘都喜欢在这家店购买衣物。
一进门,他就看上了一件显眼的红蓝色彩丝长裙,样式是独有的大漠风情,他想,苏酥穿上一定很好看。
又选上一条极具地域特色的额前链,是由沙漠深处才有的五色结晶打造编制而成,还有手链,腰带,样样精致独特,价格自然不菲。
刘烨看着商时予眼皮都不带眨的,把每月攒的俸禄和活捉金人指挥使所得的奖励,全给掏了出来,心说真是纯爱战神二狗子,一文钱都不给自己留,全给女人花了。
哦,还不够,还找他借了五十两文银,这下好了,两个人都穷得叮当响,凑不齐十文钱。
买完东西,回营的路上,刘烨还想劝劝,“你哥对小嫂子那么好,这些东西她也不差的,你怎么不给自己留点钱,万一急用呢。”
商时予怀里捧着满满一大包裹,看着前方的路,目不斜视道:“狗哥给的,和我给的,意义不一样,我要她身边也都是我送的东西。”
是夜,三更天,商时予躺在小木床上,看着头顶的房梁,毫无睡意。
他胸前放着苏酥写的信,刚刚借着月色又看了两遍,除了开心她言语之间的浓浓关心和思念,也遗憾宋汉立居然死了,不是他亲自动的手。
不过好在还有个老六,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亲自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鼾声,明天还有训练,他强迫着自己闭眼休息。
还没有深眠,就听巡逻的卫兵敲锣打鼓,“金人来袭!金人来袭!”
“集合!!去东门!!!”李尽忠的吼声也传来,商时予猛然翻身,把书信塞进枕头下,快速冲了出去。
刘烨一边骂,一边跑着穿鞋在后面狂追,“该死的金人,就不让人好好休息二狗!你等哎呦,等等我!”
金人素来阴险狡诈,跟着武力值爆表的二狗子,才能有安全感,这是队里的共识,大家都以最快的速度跟在他身后,生怕慢了分到其他领队。
火光冲天,厮杀声响彻黑夜,平武王亲自领兵,对金人穷追不舍,这次,他是真的动怒了。
军队里有内鬼!
连续两次,物资刚到,金人就能精准地知道时间和位置,他们一边假意攻打城门,实则是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意图烧毁粮仓。
好在他早有防范,转移了存放位置,下午给的是假视野。
金人见目的不成,像老鼠似的东跑西窜,扔下受伤的同伴,钻进沙漠深处,不见踪影。
李尽忠清点着战损,金人伤亡百人,威武军伤亡数十人。
平武王看着被活捉的几十号俘虏,冷笑,“斩头!挂城门!”
几日过后,三皇子韩子宁抵达甘州城,看到的就是这种场景,几十个风干的头颅,在城门上被风沙吹得摇摇晃晃。
他俊秀的脸上是不遮掩的嫌弃,这野蛮之地!太恶心了!他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回皇城!而且是大摇大摆地回去!
他带着三万新军而来,物资却少得可怜,平武王守着军师唉声叹气,简直雪上加霜!原本可以撑小半年的物资,又得少两个月。
李尽忠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皇帝到底在想什么?派个细皮嫩肉的巨婴来前线,生怕他不死?
三皇子对这艰苦的环境好一阵嫌弃,甘州城连个王府都寒酸得可以!他做作地拿帕子捂住口鼻,却无人搭理他这造作的模样。
平武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不是太子党也不是三皇子派,不管他们兄弟怎么斗,他只管遵皇命,护启夏,再保护好老六,其余的事,与他无关。
三皇子不是没想过拉拢平武王,可无恙早就下过结论,这老顽固是不可能站在他们这边的,毕竟,他们要做的事得背负千古骂名
当夜深人静之时,韩子宁从床榻上爬起,悄悄写了一封信,唤来暗卫,“交给金人左前参峰单郝,务必小心行事!”
暗卫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韩子宁看着跳动的烛火,眼神狰狞。
老不死的该撑不了太久了,原本是想等他归天再行动,可他竟敢把他扔到这里!他的语气阴森,“我的好父皇,可别怪儿臣不讲情面!”
他自信满满,因为来时,无恙告诉了他一张底牌。
一个足以乱了这天下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