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万道:“赵举人自中举以来,几番进京赶考均名落孙山,始终不能更进一步。”
“他这辈子就是个举人了,他儿子,连个秀才都不是。”
“而徐闻,十七岁的举人!这就是天才啊!”
“将来很有希望高中进士,进士出身,岂是赵家可比的?”
吴万表情丰富,嘴脸来回切换。
“唉,看走眼了,真是看走眼了!”吴老爷无奈地摇了摇头。
“父亲,试试吧,万一能行呢?”吴万再次劝说道。
“也罢,为父便陪你赌上一把!去把婉儿叫来!”吴老爷终于下定决心。
“父亲我一直在。”
厅外,吴婉儿一袭绣花长裙,容颜清秀,此刻却面色苍白,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父亲,与赵家悔婚,徐哥哥他会接受我么”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对未来仍有渴望。
吴老爷沉默片刻,最终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世事如棋,落子无悔,如今,徐闻已非池中之物,我们吴家虽有心弥补,但也要看他是否愿意接受。”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应备上一份厚礼,前去祝贺,至少,要表达出我们的诚意与悔意。”
吴婉儿手中紧绞着一块手帕,仿佛要将心中的不甘与懊悔都绞碎在这方寸之间。
想起与徐闻儿时的点点滴滴,那时他虽家境贫寒,却志向远大,对她温柔以待。
如今,这一切都被自己亲手葬送,只因家族的压力和对富贵的盲目追求。
“爹,我好后悔!”
吴婉儿再也忍不住,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看着女儿如此,吴老爷心中更痛。
“婉儿,是为父短视了,徐闻此子,才华横溢,又心性坚韧,实乃人中龙凤,是我们,被眼前的浮华蒙蔽了双眼,错失了良缘。”
说罢,他长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父亲,明天我便去找他。”吴婉儿终于鼓起勇气,声音虽轻,却坚定无比。
吴老爷闻言,目光一闪,沉默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去吧,或许,这是我们能做的唯一补救了。”
永宁街,唐家当铺。
“什么?徐相公中举了?”
这消息如春风般拂过唐达的心田,让他喜上眉梢。
“哈哈哈,我就说我唐达眼光毒辣,不会看错人!”
唐达放肆大笑,格外开心,仿佛赚了一万两银子。
他兴奋地挥着手,大声吩咐道:“来人,将徐老爷的欠条找出!”
账房伙计吓了一跳,忙道:“老爷,此时可不兴讨债啊!”
“讨个屁的债!”唐达瞪了他一眼,斥道:“将那两个欠条全部撕了!”
“哈哈哈,我好兴奋!”唐达手舞足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他投资最成功的时刻。
以后有位举人老爷当后台,唐家何愁不发?
自十五岁入行贩夫走卒,唐达经商二十余载,凭借着自己的敏锐洞察力,一步步崛起。
相比之下,吴老爷那识人不明的短浅眼光,以及种种令人费解的骚操作,家族终将败落。
“来人,准备三百两银子,我要进城一趟!”
仆人提醒道:“老爷,天都黑了,您进城干嘛呀?”
“老爷我要给徐举人准备一份大礼!”
唐达双手叉腰,如同一只肥胖的螃蟹:“哈哈哈,风雪压我二十年,我笑风轻雪如棉!”
他哼着小曲,心情格外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