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沈兄啊,其实我也不明白你此番目的究竟是什么。倘若项记最初的意思就将所有人都带走审判的话,你是不是就真的不打算将那个什么坞茶的事儿同他讲了?”仝舟挠挠头问道。
左右两边都得罪不起,所以刚刚他干脆闭嘴。
“怎么会?既是为了大陈,此等隐患自然是留不得。”沈亦行低头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腕上的金珠子。
“要去看看嘛?”秦在锦压低声音问道江洵。
方才他不在酒楼,所以自然不知道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况且这个任务本就是他们几人接下的,如今全让项阳一个人去查算什么事儿。
江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瞅了眼沈亦行,虽然他也不知道为啥第一时间要去看他,但就是觉得应该先跟那人示意一下。
沈亦行察觉到江洵的目光,抬头冲他看去,而后温柔地笑着说:“去吧。”
“哦。”江洵得到示意,拽着秦在锦走了。
这一举动让身旁的傅霖皱了下眉,几个意思???你们关系有那么好吗??几时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但江洵却想的是,沈亦行方才的那一笑倒像一个他认识的人,可究竟像谁一时之间他还没想起来。
几人来到那个酒馆,本以为项阳会因为找线索跟里头的人发生争执,没想到那人正坐在凳子上对着眼前的茶盏发呆。
“有发现什么线索么?”秦在锦问道。
项阳本来皱着眉头,看到他们来了以后便倒了几杯坞茶递给他们。“你们觉得此茶都加了些什么?”
傅霖作为一个早就知道问题所在的人,便没有仔细去瞧。忽而想到什么问道项阳:“这茶……你没喝吧?”
他怕项阳那人为了查线索会喝上一口。
“放心,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傅霖便松了口气,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里面该不会是加了人血吧。”秦在锦想到这里大多都是做人口买卖,那会不会有什么人血做的茶?还有人肉包子之类的?想着就头皮发麻,立马将茶放的远远的。
江洵端起来放鼻子前闻了一下,就只是茶香气,再无别的味道。
“嗯,加了。”傅霖坐在那里说道。
“啊!真的是人血啊!”秦在锦脸色瞬间变白,觉得自己好像被恶心到了,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吐出来。
项阳想拿弥生符试一下,但刚掏出来,头顶上就传来了掌柜的声音。“这位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那掌柜的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语气冰冷的问道。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项阳不回反问。
“若是不喜欢喝,那便还给我们,没必要平白的糟蹋茶水。”那人有些不悦地说道,说罢便要上手去将茶壶收走,但那只手在还没有触碰到茶壶的时候被傅霖出手摁住了。
“急什么。”傅霖轻声说道,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威严。
那人想要用力挣脱,但无论怎么使劲桌子上被压住的手都依旧纹丝不动。他娘的眼前这小子看着细皮嫩肉的,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刚想喊人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双唇紧闭说不出话来。只见傅霖将另只手的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说了,别急。”
此时,桌子另一旁的项阳已经将弥生符放在桌上,然后将壶中的茶水缓缓地倒在上面。果然,如他们所料,茶水接触到符纸后,迅速扩散开来,如同墨水一般。
“解释解释?”项阳捏着符纸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语气严肃地质问。
“嗯嗯嗯”掌柜的此时哪怕想说话也说不出来,那脸硬是被憋得通红。
“无妨,让他说。”项阳示意傅霖解开噤声咒。
待傅霖解开后,那人开口道:“不知道公子想让我解释什么。”
“铁证如山!你说我让你解释什么?”项阳生气的说道,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干净的弥生符,毫不犹豫的将那人的食指划破,让血滴在了符纸上,可那符上除了沾染了一滴红血之外再无任何变化。
那掌柜的见状有恃无恐的笑道:“所以公子到底是想听我解释什么呢?”
“你可知这茶里加了什么?”
“我不知。”掌柜的明摆着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料定了项阳一行人在这儿查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他自然也认识项阳拿的是个什么东西,方才秦念淑几人掏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起了疑心,如今看到眼熟的傅霖坐在这里,更是确定这群人是来找茬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心中笃定,这件事情即便闹得再大,也不过是被上面的人教训几句而已,毕竟性命无忧。
此时,店内的其他顾客听到声响后,也纷纷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紧张之色。
原因很简单,坞茶已成为他们维持生命的必需品。自从他们喝下第一杯坞茶,那诡异的血液便与身体紧密融合在一起。即使剂量不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已然成瘾。更糟糕的是,如果不能及时饮用坞茶,他们的身体和器官将会逐渐衰竭,最终走向死亡。
无论是被迫还是自愿,现在的他们都坐在同一条船上,无法回头。因此,他们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半途跳出来破坏这条船,因为这意味着让他们去死!
“煮茶的人是谁?”江洵语气冰冷地问道。
“宋礼!”掌柜的头也不抬地冲里头的厨房喊道。
“来咯!”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男子笑着从厨房跑了出来。“几位客官,可是对咱们店的茶有何不满?”
“手。”江洵说道。
“什么?”宋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项阳抓过去划破食指滴了一地血下去。“公子你这人真是!也不提前跟人打声招呼。”宋礼忍痛将手抽回,对着手上的伤口吹了吹气。
令人失望的事,他的结果和掌柜的一样,弥生符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