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霖笑着回道:“师父操的这是什么心?三阁主教出来的徒弟,哪怕我下手重掉他也是担得住的。”
江挽一听这话就知道傅霖这是不愿意放水了,很好!“霖儿看的起我,我很开心,你且随意吧,只需留他条命保他日后还能继续习武就行。”
“三阁主放心,弟子有分寸。”
傅霖转身面向身后的江洵,“昨晩拦你去路,实属是我冒昧,今日重新与你介绍下,我比你早三年入阁,自以为是可以做你师兄的,但若你不愿亦或不认,都没关系,莫要伤了两阁之间的和气。”
江洵此时真的看不清这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可他清楚的知道论笑里藏刀此人称得上是高手。
“我愿意我也认,昨夜的事该我向师兄道歉才对,是师弟考虑不周,还望师兄不要生气。”
“哪里哪里,师兄不会因这点小事儿就生气,倒是一会打起来师兄手里没个轻重伤了师弟的话,还望师弟莫怪,明日我亲自给师弟送上好的药材来赔罪。”
“那可真是谢谢师兄了。”
两人“友好”地交流完,就走到了校场中间站着。
江洵目前还未有刀剑傍身,傅霖便也不用剑,不然显得他欺负小孩似的,随手将行野丢给了正在嗑瓜子的温如玉看管。
在陈叔将香点好的瞬间,比试便开始了。
江洵先发制人的向傅霖出手,对方只是微微侧身躲过而后迅速对地绕到了江洵的身后,江洵看他绕后即刻调整好站位,想要顺势一掌拍向傅霖胸口,但傅霖已然明白他的意图,右手格挡,左手出拳,眨眼之间,在江洵还没来得及挡下的时候,腹部就挨了一拳,这一拳掺杂了些许内力,打得他被迫后退了几步。
江洵弯腰捂着肚子看着对面一脸冷漠的傅霖,这人因为背对着大家,此刻脸上早已没有了一丝笑意,明显是懒得装“三好师兄”了。
见傅霖没有乘胜追击的动作,江洵借此时间调整自身的气息。
此时嗑着瓜子看戏的温如玉开口问江挽:“你觉得你那宝贝徒弟能撑多久?”
“宝贝?”
“不是么?”说罢又抓了一把盘子里的瓜子。
“听话是,不听话便不是。”
“我看他是个听话的。”
“你看?你看没用,得天看。”
那边在悠哉的讨论着战况,而这边的当事人就没有那么悠哉了,江洵看出傅霖并没有认真地跟他打,只是想跟他玩玩而已。他若退后,傅霖也跟着退后,他若向前,傅霖就在见招拆招的同时给他来上一拳。
半炷香的时间里,一直都是江洵单方面在挨打,他深刻的体会到两人实力的差距,也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如今是多么的废物。
他曾因自己有着先天的真气而沾沾自喜,也曾因自己进步飞快而骄傲自得,他甚至曾认为自己就是特殊的那个。
但现在的他只觉得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漫长,他知道眼前的人仅仅只是挥挥手臂就能打的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他尚且还只是献岁阁的一名弟子,那其他前辈又是怎样的实力?那他还要努力多久才能和陈叔他们并肩而行?
可他渐渐地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思考下去了,是因为刚刚那一拳打到了耳后的原因吗?不然他为什么脑子里充斥着绵绵不绝的嗡鸣声,真是聒噪又刺耳。
这场比试虽是单方面的碾压,但江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就是为了打碎江洵那微微露头的骄傲,让他看清自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多么的渺小无力,今日过后,他是要一蹶不振还是要奋力生存,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傅霖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歉意,他冷漠的看着倒地不起的江洵,径直地从他身旁走过,直盯着面前坐着的江挽。
江挽示意陈叔带江洵先去疗伤,陈叔会意后便立刻跑过去将江洵背走了,方知许也紧跟其后,毕竟他是真的担心这孩子的伤势。
看他们都走了以后,江挽才看向面前站着的少年,“我知你是个心高气傲的,给别人作配心里难免不服气,这事儿算我欠你个人情,日后尽管找温如玉来讨。”
嗑瓜子的温如玉:嗯???哈???不是!你欠的人情为啥找我还???
傅霖看到温如玉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顿时笑了起来,“那可一言为定,此事已翻篇,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待傅霖出了校场,温如玉才跟江挽呛声,“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徒弟,近年来越发放肆,你随便给个东西打发了就好,许人情算是个什么事儿。”
“我给的他未必想要,但你给的就不好说了。”江挽笑眯眯看着温如玉。
“不是,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啊-”
说完还不等温如玉追问,便前去看望江洵了。
到了厢房以后,瑶卿已经让大夫看诊了,她知道今日总要受点伤所以提前请了阁里的元春大夫候着。
“怎么样?”
元春看江挽来了,便打算起身,被江挽摆摆手拒绝了。
“看似是外伤,实则气血和经络受损,傅霖这小子还是动了真格的。”
“怕的就是那小子不动真格。”
元春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这不是她亲徒弟么?那怎么能忍着别人打这么狠呢?不过他也不敢多加置喙。
“先养气,而后修复经络,陈叔内力了得,这几日可帮助小洵儿运气疗伤,至于用药方面嘛,最好是有阳春门的竹秋草,咱们阁里目前没有,我先开个别的方子吃着。”
一边的江挽点了点头,“除了竹秋草还需要什么?”
嗯???元春没明白。
“除了竹秋草,还需要阳春门的什么药材?”
“三阁主跟阳春门的人认识?”
“你且答便是。”
好吧
“别的不用,只要竹秋草就好。”
江挽确定以后便匆匆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