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蔚府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蒙武,桓漪,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与本官作对,你们给我等着瞧!”
李斯怒不可遏地吼道,他那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
“还有那个陆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居然有胆子和本官对着干!劝降韩非也就罢了,还胆敢杀害仲井,简直就是目无本官,无法无天!”
李斯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般。
“更可恶的是李婵乐,身为女子却不守妇道,简直就是个孽障!”
李斯咬牙切齿地骂道,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
回到府上后,李斯心中的怒火犹如火山喷发般再也抑制不住了。
只见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在宽敞的大殿内乱窜,疯狂地踹着那些摆放整齐的桌椅。
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桌椅纷纷倒地,木屑四溅。
接着,他又随手抓起身边能拿到的东西,不管是珍贵的瓷器还是精致的摆件,统统被他狠狠地砸向地面,瞬间变得粉碎。
整个大殿内一片狼藉,然而李斯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仍在肆意地宣泄着自己心头的愤怒。
而此时,大殿之外,李斯的几个心腹早已吓得噤若寒蝉。
他们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谁也不敢贸然踏进大殿一步,唯恐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恼了李斯,招来杀身之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久之后,李斯终于渐渐缓和了一些情绪,他的动作也随之慢了下来。
最终,他停下了手中的打砸行为,气喘吁吁地站在大殿中央。
但即便如此,他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看到李斯的情绪似乎有所稳定,殿外的几个人这才敢小心翼翼地迈步走进大殿。
其中一人轻声唤道:“大大人。”声音轻得几乎微不可闻,透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几个手下颤抖着声音,对着李斯齐身拜道。
“继续增派人手深入韩境,务必对那陆尘保持紧密监视,定要将他和韩非的把柄牢牢握于手中,一旦有所发现,即刻向本官禀报。”李斯面色冷峻,话语冰冷地吩咐道。
此时,一名心腹毕恭毕敬地走上前来,压低声音汇报道:“大人,据我方探子传回的最新情报,赵国与魏国极有可能在近期对韩境采取军事行动。”
李斯微微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韩境现有雍城的十万精锐大军驻守,再加上众多韩境降卒,总兵力已然超过二十万之众。”
“凭借如此雄厚的军力镇守,韩境应当不至于出现太大变故,况且,王翦将军亦屯兵于边境之处,敌军若想强行发动攻击,必然会遭受重创。因此,他们绝不敢轻易冒然行事。”
顿了顿,李斯接着分析道:“就目前局势而言,敌方所能运用的策略,无外乎派遣密探暗中潜入韩境,蓄意挑拨韩人的情绪,激起他们内心深处的仇恨,妄图令我大秦难以顺利掌控这片土地。”
“然而,此类小伎俩终究难成气候,掀不起多大风浪除非”
说到此处,李斯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仿佛早已洞悉一切阴谋诡计。
“除非他们能成功刺杀镇守韩境的重要官员,如此一来,韩境才有可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闻言,几个心腹沉思了片刻,随即露出了一抹邪笑。
确实如此,如今诸国皆对韩国虎视眈眈,妄图从其境内分得一杯羹。
然而,要达成此目的,唯一可行之法便是在韩国的大吏身上动脑筋、做文章。
此时,几位心腹围聚在李斯身旁,其中一人开口道:“大人,既然如此,要不咱们主动出击,给陆尘那帮人制造点麻烦?”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李斯,等待他的决断。
只见李斯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可!韩国局势绝不能乱,我大秦更是经不起丝毫动荡。”
毕竟,李斯虽心怀权欲,一心追求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但终究还在意自己身为大秦臣子的身份。
于他而言,个人荣辱固然重要,但维护大秦的稳定与利益才是首要之事,故而决不会轻易行有损大秦之举。
“可是,难道就这样放任陆尘和韩非不管不顾吗?”又一名心腹面露疑惑之色,提出疑问。
李斯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缓缓说道:“陆尘和韩非固然可以除去,但冯去疾万万动不得。只要冯去疾仍在,即便陆尘身死,韩国局势亦不至于失控大乱。”
说罢,他环视一圈众心腹,似在确认他们是否领会自己的深意。
“你们可明白其中关键?”李斯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诺!”几位心腹齐声应道,显然已明了李斯的意图。